中。

戚媛將手捂暖,放下杯子。

才要打破平靜說點什麼,堇卻起身另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然後自己端著那盞被她捂的有些溫涼的茶慢慢飲著。

她微感詫異,看向堇,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許是生活環境所致,他皮膚雖白淨卻並不溫潤,比起李沁璀璨的桃花眼,他的眉眼很普通,隻是眼仁很黑,讓人覺得清秀。

觀他舉動,應是個性子小心且細膩的人。

“想出去麼?”貌似該問的還沒問,一張口卻問了句毫無意義的。

堇聞言已經抬眸看過來,眼睛漆黑卻在閃光,抖了抖的唇瓣出賣了他極致想要壓抑的激動,輕聲問,“是隨夫人去麼?”

不隨她去他就放棄這個機會麼?

這時戚媛想到了諾,為了一個安穩的落腳點,奮然效忠一個主人的那份篤定,若是諾還在她身邊,興許她會點頭,讓堇與諾做個伴。

此時她自己還在邢北的庇佑下,如何帶著兩個侍從?

對著堇,不答反笑道:“是或不是有何不同呢?”

堇應該是極聰明的,很快反應出戚媛也許不會帶自己走,唇瓣微抿,緩了一刻道:“婢子七歲既在綠茵閣學藝,手操賤業六載,不知道出去還能做什麼,若隨夫人去,可彈琴與夫人聽,若是輾轉他處,倒不如就留在綠茵閣,婢子對這裏多少還是有些留念的。”

不是個打蛇就上的攀附之人,她此時倒對堇另眼相看了。

閑話幾句,天漸黑,廊簷下掛的彩燈愈發散發出迷彩的光亮,和著外麵傳來的一陣陣笑鬧聲,有了幾分除夕夜的喜慶,而戚媛身前雖燈盞數座,白亮如晝,卻隻一琴兩人,倒顯出無家可歸的寂寥來。

戚媛不吃不喝,堇便沒叫席麵。

滄瀾的夜幕清冷的懸著一彎月牙,一曲遇見終了,餘音旋繞堇的指尖,他微抬頭,軟糯的聲音輕輕道:“夫人還沒說地鐵是什麼?”

若照前世自己玩鬧不拘的性子,定然緊隨一句,“咱們床上說。”

可感覺堇也不是汙穢之人,戚媛收斂了不少,不過對於地鐵的解釋還是要模棱兩可,玩笑居多,笑道:“就是地上的鐵啊。”

“啊?”堇怔了怔,察覺到她在逗趣,不知該惱還是該笑。

戚媛道:“一種夢裏見到的東西,鐵做的平行的兩條軌道,上麵有車風馳電閃的駛過,有人說那是地鐵,專門用來載客的。”

堇好奇的眨眼,“夢?”

“嗬,應該是夢罷,不然怎麼會那樣神乎其神呢。”她垂下眼睫,躲開堇求證的目光。

堇可能也覺得這樣的東西隻該存在夢裏,反倒笑了,道:“夫人誆我。”

戚媛也笑了,“若真是誆你了,你待如何?”

“自是等夫人解釋清楚,為何誆人。”堇不吃虧的反.攻回來。

果然比諾的性子要銳利些,雖然看上去都很安靜。

戚媛笑意變的真實起來,才要說什麼就聽外間傳來腳步聲,撩簾子,一小侍閃進屋來。

是綠景。

“來了。”

“一個人?”戚媛眼睛一亮。

“小的得您吩咐,誆騙她說再不來您就被帶走了,是以急促間,她一人獨來的。”綠景露出得意來。

“好。”她塞了金錁子給綠景,綠景很快掖進懷裏,轉身就要退下。

戚媛想到了什麼,伸臂攔住,“藥給我。”

綠景以為她到底是信不過他,雖有些不滿,卻也乖乖的交出憐眸給的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