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苦笑一下,“好。這是太後娘娘的承諾,太後娘娘最好能做到,否則,臣妾就是化成厲鬼,也要同腹中的孩兒一起,找太太娘娘索命!”說完,寒雪便仰頭將苦澀的藥汁吞進腹中!
聞訊而來的玄啟奔進鸞鳴殿,一把將藥碗從寒雪的手中揮落。可是,他來的太晚了,那碗落胎藥已經被寒雪吞服了大半,那個分量,足以讓腹中的孩子離開母親的身體。
藥碗落地的瞬間,玄啟驚恐地將寒雪抱進懷裏,寒雪伏在他懷中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聲回響在鸞鳴殿裏,令所有人為之悲慟落淚。
“彥青,立刻給朕傳李院正!”玄啟的聲音顫唞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子也顫唞著,他抱起寒雪往寢室裏去,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保護寒雪母子的時候,居然是他一向敬重的母後,在他的背後狠狠插了一刀!
慈安太後見寒雪將藥汁吞了大半,鬆了一口氣,這樣蕭鼎便不會將當年的往事公諸於眾了,這樣,她和玄啟的地位便保住了。
慈安太後扶了黎幽的手正要離去,卻聽見玄啟夾雜著不解失望還有憎恨的冰冷聲音從寢室傳過來:“給朕站住!”
慈安太後心中一涼,這是頭一次玄啟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果然,兒子還是恨她了吧,也好,恨就恨吧,隻要他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好好地活著。慈安太後轉回身,準備好迎接玄啟的責問。
李院正是被陸彥青背在背上,踩著輕功一路飛進了鸞鳴殿。李院正聽說寒雪被太後強行灌了落胎藥,大吃一驚。要知道,五個多月的孩子這個時候落胎,對母體的傷害也是極大地,甚至一個不小心,便會連性命都保不住。
李院正不明白太後為何能下得了這個狠手,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想,他雙腳一落地,就急急來到床前為寒雪診脈。李院正仔細探查一番,忽而臉上便露出奇怪的表情來。他疑惑地瞧了一眼臉色陰鬱幾乎要發狂的玄啟和一臉鎮定的慈安太後,再仔細觀察寒雪的脈象和身體狀況,這才鬆了一口氣。
“啟稟陛下,夫人服下的不是落胎藥,而是安胎藥。”李院正的一句話,令屋裏所有人都驚愣地轉頭望向他。
“陛下,夫人和腹中的皇子的確安好,請陛下放心。”李院正見玄啟似乎沒有明白過來他的話,繼而又說了一遍。
玄啟怔愣了片刻,欣喜地將寒雪抱在懷中,方才見著寒雪將落胎藥吞下去的時候,他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他幾乎就要發狂了。這個消息,就好像失去的珍寶突然又回到他的手心裏,令他激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寒雪聞言,更是喜極而泣,不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都感謝上天,沒有對她如此殘忍。寒雪越過玄啟的肩頭,偷偷往慈安太後的方向瞧去,卻見慈安太後的臉色慘白慘白,目光狠狠地瞪住她,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寒雪心中的喜悅登時熄滅下來,看慈安太後的表情,原來慈安太後是真的想要拿掉她的孩子,而不是她以為的那樣,是做給別人看的。寒雪勇敢地迎上慈安太後的目光,她用目光責問慈安太後,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能容忍她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
這一場虛驚,幾乎耗盡了寒雪所有的氣力。玄啟命人將慈安太後送回長樂宮,隨即調了一隊禦林軍與十名暗衛守在鸞鳴殿的外麵,他下了嚴旨,任何人不經他的允許隨意靠近鸞鳴殿者,以抗旨之罪論處!
慈安太後逼迫寒雪落胎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後宮,人們都知道,玄啟的這道禦令中所指的“任何人”,包括慈安太後在內!他身為人子,不能軟禁自己的生母,可他卻可以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寒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