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要下地獄,哀家也認了。可是,哀家卻不允許陛下有任何的閃失。”

慈安太後悵然片刻,隨即狠心道:“拿掉納蘭寒雪的孩子,將她囚在冷宮裏,你要堵住前朝的悠悠眾口,這是最快的方法。哀家這是為了陛下好!”

玄啟麵色一黯,露出失望的表情來:“不要再說母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兒好。母後就算是為了孩兒,也不一定非要拿掉雪兒的孩子。您知不知道雪兒有多期盼那個孩子的降生!孩兒要那個孩子,也不會將雪兒囚在冷宮,更不會讓雪兒的家人出事。”

“那你現在能完全控製得了蕭鼎嗎?”慈安太後惱怒地說道:“蕭鼎有多少斤兩,你這個做君主的比哀家還要清楚。你就算知道蕭鼎罪該萬死又怎麼樣呢?你沒有證據,你能拿他怎麼辦?相反,卻是蕭鼎的手裏握著能置我們母子於死地的利器。哀家知道你布下天羅地網等著蕭鼎,可是蕭鼎會乖乖地往裏鑽嗎?”

慈安太後的話,問得玄啟啞口無言。慈安太後的話在理,他布好了天羅地網,卻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有些事查起來,當明則明,當暗則暗,他在等一個人的出現,他需要一個借口,徹底清查當年的往事。

隻有事情鬧大了,蕭鼎才不敢輕舉妄動,他才有機會牽製蕭鼎,想辦法將母後撇清出去,實現對藍風的承諾。屆時,蕭鼎著急了,縱使他是九尾狐妖轉世,他也能將蕭鼎所有的狐狸尾巴統統都揪出來。

“母後的話,孩兒聽進去了。孩兒自有決斷,可母後要好自為之。就算孩兒求您,別再給孩兒添亂了。”說完,玄啟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翌日早朝,刑部將當年被埋在地下的“藍雪”的驗屍報告承了上來,當年藍家被掩埋的屍體中,隻有一具**的屍體,因此遺骸極好辨認。刑部通過仔細的驗看,證明“藍雪”的後腦骨有一處嚴重的致死創傷,並非是死於天花,一切都跟蘇尚書所說分毫不差。

而蘇尚書又將另一個人證帶上了朝堂,此人正是先帝在位時的禦前總管陳庚,陳庚言明,當年是有人在先帝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才導致先帝薨逝,而下毒的人正是藍靖,欲等先帝駕崩後,自己取而代之,卻沒想到先帝先一步察覺到藍靖的陰謀。

想一想,當年藍靖擁兵百萬,可謂權傾朝野,他若買通宮人給先帝下毒並非沒有可能,他若想取而代之也的確有那個能力。再加上陳庚對先帝一直忠心耿耿,他的話沒有人懷疑。一時,眾朝臣嘩然。

蘇尚書以為自己這一次可以為女兒和外孫報仇,將寒雪碎屍萬段,他很感謝那個一直在暗地裏提供他線索的人,無論那人是誰,將來有機會,他必定是要重謝的。孰不知他的舉動已經徹底招致了玄啟的厭惡,而且每一步,幾乎都在玄啟的計算之內。

蕭鼎也沒想過,玄啟這場局中局,算計的就是他這個當朝宰相,一國國丈。蕭鼎得意洋洋地偷偷朝上瞟了玄啟一眼,卻發現玄啟也正在冷冷地盯著他。蕭鼎心中一驚,連忙斂下眼皮,他直覺事情有所不對,卻根本想不到,玄啟等的就是陳庚!

果然,陳庚是被蕭鼎軟禁起來了。

玄啟一直都在派人尋訪陳庚,他登基之後,陳庚便將禦前總管的位置交給韓征,陳庚與韓征而言,可謂是教韓征如何侍奉帝君的授業恩師。陳庚本該是回鄉跟侄兒住在一起,可他派去的人卻發現陳家在不久前被人帶走了。

玄啟早猜到,蕭鼎若要給藍家致命的一擊,定然會想辦法找到陳庚,並利用陳庚唯一的侄兒威脅陳庚配合他演一場戲。玄啟猜,陳庚對當年的往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才會成為蕭鼎的目標。所以,他便放任蕭鼎,專等他將陳庚拱手奉上。屆時,他將陳庚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就不相信,蕭鼎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否則,他這天子,就真的不用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