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被推在聚光燈下生活,比其他人優秀、比其他人奪目是理所應當的。如果稍有差錯,則是大逆不道,給金光閃閃的家族抹黑。永遠不會有人關心他真正喜歡做什麼,隻會關心他應該做什麼。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流程,像一個演員,隻能拿著劇本,照本宣科一幕一幕演下去,讓看的人滿意、歡呼。至於角色背後的演員的真實麵目,沒有人會真的關心。
從他知道江城北存在的第一天起,就開始留意關於他的一切,內心帶著複雜莫名的東西,他有時會憎恨他,有時會敬佩他,還有時,甚至會羨慕他。雖然江城北什麼也沒有,可是他至少可以做他自己。
他也知道自己和江城北必將一戰,他們都將會不顧一切,給對方致命的一擊。他明了他,就像他亦明了他,也許真的是血脈相連,所以彼此心照不宣。
江城北每天都會回趙明明這裏,不論多晚,他都會回來。每每走到小區門口,不論多累,多疲憊,隻要看到屋子窗口裏透出的那一點燈光,就讓他心裏覺得無比的溫暖。仿佛那小小的、暈黃的燈光帶著一種魔力,吸引著他不能自抑地奔向那裏。這一盞小小的燈,讓江城北明白,原來,這就是回家的感覺。
有時候,他回來得太晚,趙明明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她睡著的樣子十分可愛,瑩白的麵孔無知無識,像個孩子。均勻的呼吸濕漉漉的,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偶爾微微顫動,像輕輕扇動的蝶翅。他強忍著想親吻她的衝動,輕輕將她抱起來。
因為牽掛著他,即便這樣輕的動作,還是讓趙明明驚醒了。睜眼一看是他,就問:“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以後太晚就不要等我了。我抱你進房間睡。”
他的臂膀沉穩有力,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趙明明攀附著他的脖子,感受著他淡淡的氣息,這一切,讓她覺得既妥帖又安心。他放她到床上,她還抱著他的脖子不肯鬆手。
江城北見她如此,便低下頭去在她耳邊不知悄悄說了句什麼,頓時讓趙明明的臉好似燃燒起來了一般,連脖子都好似紅透了。可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的吻便撲了上來,細細地齧咬,帶著濃密的愛意,有一種**蝕骨的甜。
難得江城北不忙的時候,會陪她一起去看電影,或者逛街,像一對普通的小情侶,說所有肉麻的情話,做所有犯著傻氣的事情。
趙明明因為遞了辭職信,又因為和江城北的關係,就一直沒有回公司上班,隻是在家裏工作。這天下午正在做資金流向報告,沒料到江城北卻突然跑回來了。他從後麵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淡淡的甜香,讓他著迷,似乎這一生隻願就這樣沉醉不息。
趙明明被他蹭得癢起來,邊往後躲邊問:“你不上班跑回來做什麼?”
“我想你了。”他的頭還埋在她的脖頸處,聲音聽起來都是嗡嗡的,像一個孩子。
趙明明見他這樣,不禁啞然失笑,心裏又覺得無限柔軟。想著他這樣的一個人,待她如此,外麵的人看到的都是他的光芒萬丈。隻有自己,唯有自己,看到過他的脆弱柔軟。
“走,我們去看電影吧。”江城北說著拿起她的外套便往外走。
“你一個大老板,自己不以身作則,以後怎麼管員工?”
“員工上班還可以偷懶耍滑,我偶爾逃一次班怎麼啦。我就今天這一回,以後保證不再這樣了。”
電影演的是什麼,趙明明沒有記住。他們兩個人各自拿著一大桶爆米花,趙明明喂給江城北吃,江城北喂給趙明明吃。起先的時候,兩個人還是你一口,我一口的。漸漸地,不知道怎麼就越喂越快,兩個人都生怕輸給對方,不停地將自己懷裏的爆米花塞到對方的嘴裏。嘻嘻哈哈地各自塞了對方滿口,都忍不住咯咯直笑。好在這個時候,看電影的人很少,偌大的放映廳,隻七零八落地坐著幾個人,也沒有人理會他們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