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口鍋(1 / 2)

佇立多年不倒的九層塔塌了,九層塔秘境毀於一旦,不僅是九層塔塌了,連遠在南域的九重樓也沒有逃過毀滅的命運。北域這邊好歹有人親眼見了爆炸,南域那裏莫問才真是頭都大了,完全沒有人靠近怎麼這樓就倒了呢?

無論北南大會還是南北大會,最後都是衝著兩大秘境去的,這下一並毀了,溝通兩域的大會是仍依慣例呢,還是怎麼辦?這都不是最緊要的問題,而擺在眼前的事是——從九層塔中出來的人,比進去時的少了近一半。

莫說此番秘境開啟時日不如以往長,就是以前等到秘境正常關閉,也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傷亡。而等到各宗門弟子分開站好,不少人的目光就很是微妙了,因為唯有此虛宗,幾乎沒有出現人手折損,隻有傷勢未好全的景恒在離塔時受了點傷。

“我聽聞,此虛宗弟子都有人組織著,一路同行啊。”萬劍穀胡不違是個拗脾氣,也十分敢說敢做,見門內的頂尖弟子少了大半,直接就炸了,“金郴,許離,你們就沒有要說的?”

此虛宗也是北域一等一的大宗門,哪容得這般喝問,金長老當即皺眉,“萬裏組織得好,也有錯處了?”

隻是少有人在秘境裏組隊,又沒人明令禁止這個。

本來北域當是團結一致的,小宗門更不敢捋虎須,隻是偏巧有個二流宗門的大師兄也死了,那可是他們門內最好的苗子,和大宗門的核心弟子比都不差,又是默認的未來門主人選,這人死了,如何能再忍氣吞聲?

胡不違隻是怒極了隨口出氣,這宗門的長老就句句誅心了,“我看死了的大多和此虛宗弟子對陣過,且聽說但凡此虛宗離開的地方,都留著屍體呢。”

可不止淩雲察覺出蹊蹺,不過其他人沒占到先機,看到的是此虛宗離開的背影和屍體,當然把黑鍋扣到此虛宗頭上了。一個是巧合,個個都巧合?何況此虛宗之前神神秘秘,以為別人都是瞎子,那樣反常也看不見?

“是魔修。”淩雲對此虛宗感觀不好,卻不是會在大事上給人使絆子的人,有木時君這樣的大師兄在前,莫問收下的幾個弟子不說各個人品端方,至少也是能做到問心無愧。

幾具屍體被淩雲擺放在地上,都是死去的祁連弟子。淩雲麵色雖然淡定,卻不免流露出幾分哀色,“魔修的手段。我們收斂了本門弟子的屍身後,才見方萬裏領人過來,怕是魔修的離間手段。”

楚南澤和華羽不知為何都不在場,淩雲獨當一麵,對上元嬰期長老也是無可奈何。她是宗主弟子,也曾幫著處理過宗門事務,心性和手段都是有的,大局觀更是不差。單單留出一個此虛宗無人傷亡,豈不是再明顯不貴的陷害,隻是方萬裏他們肯定瞞下了什麼就是了,比如說——傳承。

“是魔修出的手,但是怎麼會有魔修混進去,令牌都是有數的。”天門寺的佛修對魔氣最是敏\/感,靜淨大師少有的嚴肅。

方萬裏突然出聲了,“我們得到消息,傳承會在此次出世。”這是解釋此虛宗的異常,但他接下來的話,直教人瞠目結舌,“但我找去的時候,祁連宗的炎祈已經得了傳承……魔修傳承。然後秘境就炸了。”

一時之間,反而是祁連宗被推上了風尖浪口,淩雲捏緊拳頭,恨不得砸上方萬裏那張扭曲的臉,但她不能。

“說起來,祁連宗的楚南澤和華羽呢?”許長老不責怪方萬裏莽撞地說出傳承的事了,此虛宗隱瞞消息固然不厚道,但比起祁連宗出了個魔修大開殺戒來說,壓根不是事。

留影水晶放出了爆炸發生之前的影像,是縹緲宮的女修貪看周圍景色而刻錄下來的——炎祈孤身立於大殿中央,氣勢迫人,臉上是詭異的火焰紋,眼尾都帶上緋紅,臉是煞白的,唇卻是染血的紅,妖異且惑人,實在有些邪氣。爆炸正是從炎祈周身開始的,影像中猛烈地晃動,隻瞧見炎祈身邊突兀出現一個白影。

碧妍咬碎銀牙,胸中是滔天恨意,她對炎祈那朦朧的感情,全化作一腔憤恨,“受了魔修傳承就是魔修,秘境裏隻有他一個魔修,緋瑟師姐……是死在他手上的!”

比起魔修混進秘境,很多人更願意相信是炎祈一入秘境就入魔,狂性大發殺了人,至於此虛宗的巧合,此虛宗的許長老可是攔了他結丹的,被記恨陷害是很正常的事。

“道和魔都分不清……”華羽施施然從坍塌破敗的古塔中漫步而出,他穿金紅色的衣袍,眼線比往常更深一些,眼角蔓延出一枝赤紅如烈火的鳳凰花,於是本就妖冶豔麗的容貌,更是盛極,令人不敢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