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口鍋(1 / 2)

“你是說庚瑤已經……死了?”楚南澤有些艱難地問出這句話,他和華羽交好,與華羽的徒弟當然有些來往,庚瑤溫婉開朗,又常伴華羽身側,自然要更讓楚南澤感到熟悉。

炎祈用的是傳音法術,偏還要挨著楚南澤的耳朵,做出親親密密咬耳根的樣子,“死不一定,但卻一定不算活著。鮮血的味道不對。”

獸人判定一個人的死活,不靠眼睛,不靠氣息,而是依靠嗅覺,而庚瑤身上遍是腐朽的氣息,連血液都失去了生機在其中流淌。

旁邊兩個人默默地散發著自己的光和熱,終於忍不住出言告辭,“不如先各自休息,明日一早於此處碰麵,開始搜尋所需?”

旅店布置的很舒適,楚南澤躺在搖椅上,回憶往日看過的典籍,“鳳池原名落鳳池,據說有鳳死於此。鳳凰,華羽,他是不是正在此地?庚瑤和鴉殺,你信哪個?”

“庚瑤。”炎祈沒有絲毫猶豫。

旁觀者清,入局者迷。入魔的庚瑤固然可疑,但是——“鴉殺對我們有殺意。”

因為殺意一閃即逝,所以對殺氣敏\/感的炎祈,才能比楚南澤更先發覺有人在附近。而且如果說尚算親近的人需要用眼用心去辨認,理智容易被情感影響,那麼炎祈壓根不看那些,他就憑直覺了。當然,直覺僅供參考作用。

沒有經曆華羽經曆的那些事,自然不會踩入那些局,隻要看出庚瑤的入魔有古怪,那麼很多事情就會產生疑點,鴉殺說的話,實在令人不敢信。黑袍沾上赤玉粉,仔細看去才能瞧出端倪,而那樣的極品赤玉,是華羽最愛用的。

昨夜月色清淺,波麵泛銀,一閃而過的紅光,似乎亦是赤玉粉造成的。活久了的人,總是有些自己的特殊小技巧,不然華羽吃了沒事幹砸自己喜歡的東西泄憤?

身無生機,依舊言笑晏晏,行動自若,除了鬼修,便僅有……

在凡俗界混了幾個月,又看了不少各色誌怪小說,兩個人的腦洞迅速開到了正確的地方,炎祈垂眼,聽見楚南澤說了三個字,“牽絲戲。”

牽絲戲,又叫傀儡戲,庚瑤便是□□縱的傀儡,神魂被侵蝕,怎麼能算還活著?最後留下的隻言片語,卻是執念深烙在身體之中,最後的一次爆發。親手插了華羽一刀,袖刀被斷作兩截,庚瑤殘餘的意識觸動,卻什麼也沒做,隻等到這一回,為她的師父做一點兒力所能及的事。

對,力所能及,也是竭盡心力。

如果華羽真的困於鳳池,那麼鴉殺此刻定然不曾遠去,要去一探究竟,必須有人吸引鴉殺的注意力,一人下到深水處去找尋。但炎祈和楚南澤總是形影不離,少了哪個都容易引起警惕,鴉殺讓庚瑤出現在他們麵前,未嚐沒有引走二人的意思在。

“南澤,你覺得,如果說……行不行?”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就能分開行動了,至於怎麼編借口,炎祈一如既往的心汙。然而楚南澤居然同意了!

隻是第二日一早,他們就覺得昨晚的主意實在是犯傻。話本裏寫在不可言說的一夜過去之後,有人下不來床,但是一個金丹一個元嬰,元嬰還不是之前那個重傷的元嬰了,誰下不了床?誰啊?

楚南澤:“→_→”

炎祈委委屈屈:“……是我腿軟。”

獸人的尊嚴啊!算了,比不上媳婦兒重要<( ̄︶ ̄)\/~

然後他們幹脆利落地把昨晚找出那樣羞恥借口還沒能成行的黑曆史拋之腦後了,其實和華羽的古怪脾氣一樣,楚南澤的脾氣性格,也是很不好說的啊,所以要什麼借口,反正去和樓空還有歐陽奕碰麵的隻有炎祈。

隔壁房間哪怕有結界隔開,關著門也還感受得到森寒劍氣,樓空瞥了一眼炎祈,沒說話就準備走了。歐陽奕也瞥一眼炎祈,正看見鎖骨上方一個牙印,再聯想一下關在屋子裏的楚南澤,他頭一回主動和炎祈搭話,“我敬你是條漢子。”

居然有人腦洞搭上了線,即便歐陽奕想到的不是腿軟下不了床,但是肯定猜到了床頭打架。

楚南澤找機會潛入鳳池,他是變異冰靈根,禦水也勉勉強強,至少比受壓製的火靈根方便。炎祈的任務是吸引人注意,他就想著,他們算是到鳳池撞運氣尋寶的,若真有寶物出世,才真叫上天都配合呢。

迎麵遇上此虛宗的方萬裏,炎祈覺得就是沒有寶物,上天也算照顧他了,獸神在上,有人送上門來求打臉了。

方萬裏顯得大度又爽快,徑自表示此虛宗是地頭蛇,對北域的情況更熟悉,可以幫忙指路,他知曉一個地方據說有靈寶出世,欲要約人同去,而報酬的話,他希望炎祈能共享一部分秘境傳承裏的風係法術之類的。羽族無論屬性,對禦風都極有把握,何況是能扶搖直上九萬裏的鵬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