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自己說:“我們什麼也不能動……要等警察來。”
雷德方很機械的回答道:“不錯——不錯——當然應該這樣。”然後十分苦惱地低聲問道:“誰?是誰?誰會對艾蓮娜下這種毒手?她不可能——被人謀殺的,不可能是真的!”艾蜜莉·布雷斯特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聽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聽到他壓抑著怒氣說道:“我的天,要是我抓到是誰做的這種事……”
艾蜜莉·布雷斯特打了個寒戰,她腦中浮現了凶手可能還躲在岩石後麵的景象,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凶手不會再留在這附近的,我們一定要趕快找警察來,也許——”她遲疑了一下——“我們之中應該有一個人守著——守著屍體。”
派屈克·雷德方說:“我留下來。”
艾蜜莉·布雷斯特放心地歎了口氣,她不是那種肯承認自己害怕的女人,可是她私下卻覺得最好不要一個人留在海灘上,說不定那個可怕的殺人凶手還就在附近呢。她說,“好,我會盡快趕去,我還是上船吧,我沒法爬上那道直梯子。在皮梳灣就有警察局。”
派屈克·雷德方機械地喃喃應道:“好——好,你看著辦吧。”
艾蜜莉·布雷斯特用力地將船劃離了岸邊時,她看見派屈克跌坐在那個已死的女人身邊,將頭埋進雙手裏,看來有如一隻守著已死主人屍體的忠犬。但是她仍然忍不住想道:“對他和他太太來說,這可是再好也不過的事了——對馬歇爾和他的孩子來說也是一樣——可是,我想他是不可能這樣想的,可憐的家夥!”
艾蜜莉·布雷斯特是一個很能應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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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下的謀殺案五
柯根德巡官站在懸崖邊,等著法醫檢查艾蓮娜的屍體。派屈克·雷德方和艾蜜莉·布雷斯特站在另外一邊,倪司敦大夫很靈巧地站直了身子,說道:“被扼死的——凶手的兩手相當有力。她好像並沒怎麼掙紮,很意外地受到扼殺吧。嗯——呃——很殘忍。”
艾蜜莉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從那個已死女人的臉上轉了開去,死者臉上發紫,十分可怕。柯根德巡官問道:“死亡的時間呢?”
倪司敦不樂地說:“不經過更詳細的檢查沒法說得準,有很多因素需要考慮在內,我看看,現在是一點差一刻,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派屈克·雷德方含糊地說:“十二點差幾分吧。我不知道確切的時間。”
艾蜜莉·布雷斯特說,“我們發現她死了的時候,正好是十二點差一刻。”
“啊,你們是劃船來的。你們什麼時候看到她躺在這裏的呢?”
艾蜜莉·布雷斯特想了一想:“我想我們繞過那邊的岩岬,大約是五六分鍾之前吧。”她轉頭問雷德方:“你說是不是?”
他含糊地說:“是——是——差不多吧,我想。”
倪司敦放低了聲音問巡官說:“這位是死者的先生?哦!我明白了。是我弄錯了,我還以為他就是呢。看起來他好像悲傷過度的樣子。”他提高了聲音,很正式地說:“我們可以說死亡時間是十二點差二十分。不會再早多少,大約是那時候到十一點——到十一點差一刻之間。十一點差一刻是最早的極限了。”
巡官把他的記事本用力合上:“謝謝,”他說:“這對我們應該大有幫助,上下時限相當短——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
他轉頭對布雷斯特小姐說:“現在,我想一切到目前為止都很清楚了,你是艾蜜莉·布雷斯特小姐,這位是派屈克·雷德方先生,兩位都住在樂園旅館。你們認定這位太太是你們同一個旅館的客人——馬歇爾先生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