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諾如此鼎力相助讓丁氏雙俠喜出望外,連連道謝。唐諾笑而不語,借著喝茶動作看向展昭;展昭心情反倒沉重起來,唐門中人何時開始講道義?隻怕這番相助另有目的,莫不是真衝著蘇琳而去?眼下救人要緊,小心防範,別讓他尋找機會便是。

丁月華服下唐諾配置的藥物後沉沉睡去。不得不說唐門用毒奇絕,喝下湯藥,她的起色明顯好了起來,看著與常人無異。然而,這隻是虛表,唐諾不過是以藥物激出身體潛存生氣好抵禦藥物反噬,同樣是極其傷身的做法。可若不如此,她根本熬不過明日解藥的反噬。

安頓好丁月華,唐諾極有閑情地在月下遊覽開封府的花園。涼風習習,清輝如紗,修長身影踏月緩行,仿若與世無爭的修仙之士。他對展昭尋來並無意外,清冷的麵上露出一絲笑意:“展大人可要一同賞月?”展昭抬頭望月,今夜不是滿月。

唐諾步入園中亭子落座,聲音微冷:“二十多年前,唐門一個弟子偷了碧落九天的配方叛逃,多番追殺無果,便漸漸被淡忘,不想今日竟有人拿此毒害人。”展昭收回目光,朝亭子去:“二十多年前?少主可有線索?”

“能躲過唐門的追殺令,想必是改頭換麵隱姓埋名了,線索又有何用?”唐諾勾唇冷笑,“他叫劉潤生,曾是我父親的隨侍,他若還在世,今年怕是有六十了吧。”展昭蹙眉,聽著似乎與案子毫無牽扯。斂了心緒,向唐諾抱拳行了一禮:“此番多謝少主鼎力相助,展某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回報。”

唐諾笑得邪魅:“展大人言重了,這大抵是我與丁姑娘的緣分。當日唐某在雲隱山尋覓月見草,聽聞丁姑娘名喚月華,覺得甚是應景,這才出手相助。自然,日後若有難處,還望展大人不吝出手相助。”展昭雖點頭應下,心中卻是隱隱不安;他的話極有保留,日後他會提怎樣的要求?他能否還的起這份人情?

隔日,眾人忐忑難安地看這丁月華服下解藥。不同於眾人的擔憂,唐諾很是享受這個過程;唐門製毒天下無雙,毒藥解藥皆是唐門的驕傲。待丁月華服了藥,他緩緩道來:“解藥半個時辰之內起效,昨日已說過,服下解藥五髒六腑如同被刀絞火燎,疼痛難忍。熬過一波劇痛就喝些參茶提神聚氣,熬過五個時辰算是闖過這一關。”說完,朝丁月華笑了笑:“丁姑娘,但願晚間還能見著你。”

丁月華抿著唇,心中惶恐不安,不知接下要麵對怎樣的痛苦,更不知能否熬過。然而,這是她唯一生的機會,唯有放手一搏。待唐諾離去,展昭回頭撞上丁月華無助的眼神,心中一緊,輕聲勸慰道:“丁姑娘莫要憂心,展某相信你定能闖過此劫。”丁月華含淚點頭,哽咽著:“展大哥……”

說話間,丁月華突然覺得胸口燥悶,緊接著血氣翻湧不止,攪得五髒六腑火燎般灼痛,來不及反應就一口汙血噴在展昭身上。眾人駭然,怎的發作得這般快?之間丁月華蜷成一團顫唞不已,牙關緊要,顯然在極力忍耐痛楚。丁兆蘭伸手扶住她,卻發現觸手一片滾燙,再看她已然麵色通紅,唇瓣咬破。

展昭眼疾手快,將她扶起,翻過她的身子,讓其背對著自己,掌心抵在她背部,將真氣輸入她體內。丁月華隻覺背後有一股清泉緩緩流入,減緩了灼燒,緩了痛楚,麵色也漸漸退了緋色。如此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她突然又噴出一口汙血,身子軟了下去。丁氏雙俠慌忙將她扶起,隻見她疲累至極,唇上毫無血色,好在這一波的疼痛已然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