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花

有時候到小菜場去,看見賣梔子花的,認為便宜,就帶兩枝回來插在玻璃杯裏,有時候又去買兩朵白蘭花來掖在鬢發裏麵。《小艾》

1951年4月至1952年1月張愛玲以梁京為筆名在上海《亦報》上連載《小艾》,《小艾》屬於中篇小說,描寫女傭小艾在新舊兩個時代的經曆。《小艾》長期不為人知,陳子善教授於1987年於故紙堆中挖掘出此文,《小艾》得以重刊並重新與張迷見麵。

白蘭花,木蘭科含笑屬常綠喬木,有別名黃桷蘭、緬梔、緬桂、白緬花、白緬桂等,英文名White michelia。成年的白蘭樹高大魁梧,綠葉闊大茂密,其花蕾好像細毛筆的筆頭,花瓣肥厚,長披針形,白如皚雪,生於葉腋之間。花綻放時,朵朵小巧潔白的花朵藏在營養豐富的綠葉中,星星閃爍,清香四溢。如白玉的潤澤的半開的朵朵小花姿態最是優美。盛開的花瓣之間分離較開,姿態灑脫,宛如女孩子的玉指,像《同學少年都不賤》裏所說:“小指翹著蘭花指頭,一隻柔荑勢欲飛去。”梅蘭芳先生的蘭花指,據說就是借了白蘭花的形態。

白蘭花期長,花開不斷。在馥鬱濃密的香氣中最容易讓人懷念起過去的時光。常見有人用細線或細鐵絲將白蘭串成串來買,一般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或者清秀可人的小女孩,白蘭花一串串整齊地擺在小竹籃裏小竹匾裏。選一串套在手腕上掛到上衣扣子上或放到兜裏包裏,神清氣爽。瑩潔無瑕的花朵隻貢獻一天的香味和色彩,一天過後,白色發黃了,慢慢地決絕地枯萎了,香氣也不複清涼,開始渾濁。

“買白蘭花!”嬌滴滴的蘇州口音的女孩子,轉著她的門鈕。門鎖著,她蓬蓬蓬敲門。“先生,白蘭花要嗎?”《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