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玲是超脫塵世的女子,她要一個足夠聰明的、能夠理解她的、合她心意的真人。至於年齡、政治背景、財物等塵世間的紛紛擾擾,在她眼中都是無足輕重的。然而再怎麼聰慧過人,她也隻是一個缺乏關愛、渴望愛情的女子。生於亂世,有今天不一定有來日,她隻想要自己的現世安穩。她不在乎他的花心,女子都希望能成為花心男子的最後一位,能終結他的濫情,張愛玲自恃有這個把握吧。她寫過一首詩:“他的過去裏沒有我,曲折的流年,深深的庭院,空房裏曬著太陽,已經成為古代的太陽了。我要一直跑進去,大喊:‘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呀!’”(胡蘭成《張愛玲與左派》)隻是,懂得她卻不等於能欣賞她、能愛她、能尊重她,花心男子本性難改,處處留情,她終究是遇人不淑。對這麼一個冰雪聰明而又滿腔柔情的女子來說,也依舊是顏色如花命如葉。

即使是以一種卑微的姿態去愛,但胡蘭成還是讓她失望了,一個傲世清高,一個涼薄花心,如此的相遇,如此的相識,卻是命中注定的荒涼,那麼高傲的心,卻遇到那麼濫情的人。放手時,她清醒決絕卻也無比悲哀:“你是到底不肯,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再愛別人,我將隻是萎謝了。”(《今生今世》)將自己植物化的心理,注定了她拋出的一片深情,就如同植物的盛開終究避免不了最終凋落。她萎謝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有如神助的絕世文采,張愛玲自訣別胡蘭成之後文風大變,毫端蘊秀的才氣迅速枯瘦,文采斐然豐腴流麗轉為平淡深沉,她的後期作品很少有大塊大塊的色彩斑斕,整體灰撲撲的,平淡而近自然,植物描寫也簡潔骨感。

這段愛情帶給她的創傷,終其一生未能撫平。在《小團圓》裏,有愛的時刻:“時間變得悠長,無窮無盡,是個金色的沙漠,浩浩蕩蕩一無所有,隻有嘹亮的音樂,過去未來重門洞開,永生大概隻能是這樣。這一段時間與生命裏無論什麼別的事都不一樣,因此與任何別的事都不相幹。”有悲傷的時刻:“她像棵樹,往之雍窗前長著,在樓窗的燈光裏也影影綽綽開著小花,但是隻能在窗外窺視。”有怨恨的時刻:“從前兩個人睡並不擠,隻覺得每人多一隻手臂,恨不得砍掉它。但是現在非常擠,礙手礙腳,簡直像兩棵樹砍倒了堆在一起,枝枝椏椏磕磕碰碰,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扡格抵觸。”愈行愈遠的過程中,愛恨交加,愁腸百結。

她隻是一朵等愛的花,愛來了,花開,愛匆匆路過,花便凋零。劉若英在《花開花落》裏幽幽唱道“花開半生緣分隨水去,花落一段傳奇風中逝”。

有一首感慨張愛玲愛情的歌《塵埃裏的花》:“遇見了你,心低到塵埃裏,又在塵埃裏,開滿了花。驕傲卑微,都被你融化。願歲月靜好,廝守錦繡年華。遇見了你,心飄上了雲端,又在雲端上,各奔天涯。傾城之戀,太美好的枷,用一生愛恨,寫盡寂寞繁華。誰是你心上,殷紅的朱砂,該怎麼留下,最後的優雅。愛隻是一地,碎的琉璃瓦,該怎麼回去,該怎麼忘記他。誰是你心上,珍藏的朱砂,多年以後想起,潸然淚下。沉香恍若夢,花凋一場空,紅塵中的你我,怎了斷牽掛。”三毛多年之後以他們的愛情為藍本寫了劇本《滾滾紅塵》:“想是人世間的錯,或前世流傳的因果,終生的所有,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愛玲是超脫塵世的女子,她要一個足夠聰明的、能夠理解她的、合她心意的真人。至於年齡、政治背景、財物等塵世間的紛紛擾擾,在她眼中都是無足輕重的。然而再怎麼聰慧過人,她也隻是一個缺乏關愛、渴望愛情的女子。生於亂世,有今天不一定有來日,她隻想要自己的現世安穩。她不在乎他的花心,女子都希望能成為花心男子的最後一位,能終結他的濫情,張愛玲自恃有這個把握吧。她寫過一首詩:“他的過去裏沒有我,曲折的流年,深深的庭院,空房裏曬著太陽,已經成為古代的太陽了。我要一直跑進去,大喊:‘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呀!’”(胡蘭成《張愛玲與左派》)隻是,懂得她卻不等於能欣賞她、能愛她、能尊重她,花心男子本性難改,處處留情,她終究是遇人不淑。對這麼一個冰雪聰明而又滿腔柔情的女子來說,也依舊是顏色如花命如葉。

即使是以一種卑微的姿態去愛,但胡蘭成還是讓她失望了,一個傲世清高,一個涼薄花心,如此的相遇,如此的相識,卻是命中注定的荒涼,那麼高傲的心,卻遇到那麼濫情的人。放手時,她清醒決絕卻也無比悲哀:“你是到底不肯,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再愛別人,我將隻是萎謝了。”(《今生今世》)將自己植物化的心理,注定了她拋出的一片深情,就如同植物的盛開終究避免不了最終凋落。她萎謝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有如神助的絕世文采,張愛玲自訣別胡蘭成之後文風大變,毫端蘊秀的才氣迅速枯瘦,文采斐然豐腴流麗轉為平淡深沉,她的後期作品很少有大塊大塊的色彩斑斕,整體灰撲撲的,平淡而近自然,植物描寫也簡潔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