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熟悉朝廷麼?你知道怎麼打仗麼?你什麼都不懂,就沒有資格多言。”
“資格?你跟我談資格?你是個女人,誰有資格你都沒有資格!”
“女人?”南雁露出詭異一笑,慢慢向上官晉轉過身,“我的確是,可你呢?你這個男人好像也沒什麼作為,叛軍到上官府的時候我可沒聽見你一句狠話,你這個男人可真成功!”
上官晉有些發窘,的確,他挺沒用的,可是這樣露天的說出來還是頭一回。
南雁收回詭異的微笑,奇怪地輕輕蹙了一下眉,露出了個笑容,慢慢道:“上官晉,你隻看得到你眼前的事物,你隻能把握住你手指可以伸到的地方,你隻能領會你的世界,你和我,差別太大,你知道我為什麼從南府裏逃出來麼?因為那裏就像一個互相傾軋的地獄,除非行屍走肉,否則沒人可以在那裏生活,你以為我的鳶妹妹為什麼會生病,她也是個明白人,並且已經死了,隻有南鵠,對什麼都渾然不覺。我剛從府裏出來的時候,才覺得我是活著的。”
話畢她將袖子擼起來,露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但很明顯,都是遠年的了。
南雁慢慢地笑了笑說:“看見了麼?這是我小時候練武留下的傷痕,在南府,不在第一位上永遠都會被踐踏,我小時候就因為從梅花樁上摔下來而被打斷了腿。你知道這種痛苦麼?我見慣了太多的陰謀權術、偽君子真小人,我就是看不慣那些叛軍,不管是為了誰,他們永遠該死!為了活命為了金錢而背叛自己的國家,這樣的人統統該死!”
上官晉默不作聲,他這會兒隱隱約約覺得,也許自己是太膚淺了。
他的確沒有資格。
於是他決定轉身就走,南雁在他身後說:“這幾天小心一點,叛軍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你會來救我們麼?”上官晉不知怎麼的順嘴就說出了這一句。
南雁幾乎沒有沉默立刻就說:“也許。”
上官晉聽完這兩個字,頓了一頓,走了。
南雁轉身繼續切藤藤菜。
像個孩子,什麼都不會去深究,上官晉,你傻透了。
月夜風高,上官晉站在穿廊下看著根本看不清的雲,風這麼涼,四周這麼靜。
今中午南雁說的那一番話實在令人深思。
不過很奇怪,為什麼來到江煙後看見南雁她差不多都是在買菜或者做菜呢?今中午那麼緊張的氣氛下她居然還在切那種奇怪的菜,滿街的人都惶惶十分,她殺了叛軍,怎麼還那麼鎮定自若呢?
真的有點奇怪啊。
上官晉正在深思中,忽然覺得脖子一邊有點涼,微微轉頭一看,一個穿鎧甲的人拿著劍比在他脖子上,隻要再近上一分,他就沒命了。
上官晉考都沒有考慮直接就腿軟了,他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驚嚇,連刀劍的邊邊角角都沒碰過,從來就是錦衣玉食裏處著,實在嬌弱。
上官晉睜大了眼睛半躺在地上往後縮了縮,有些顫地說:“英、英雄,你、你這把劍可得拿、拿穩點啊!”
持劍人似乎沒有想到上官晉會直接腿軟,愣了一下後眼睛裏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朝著上官晉呸了一下之後伸腳踹了他一腳道:“沒骨性的花花公子!我呸!”
看這個樣子,這位持劍的人應該不會那麼快殺他。上官晉鬆了口氣,頭微微一偏,忽然看見花廳那邊起了很大的火。
這?看來爹娘是凶多吉少了。上官晉微微歎了口氣,垂了垂眼,南雁說得對。
“我說,你還是殺了我吧。”上官晉抬起頭來,雙眼暗沉地同持劍人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