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似乎隻是朝夕間,整個江湖風起雲湧,之前所有掩藏在下麵的暗湧都瞬間爆發,不可收拾。先是丹陽的狄鳳莊在一夜之間被熊熊烈火吞噬掉,而在狄鳳莊旗下的所有酒樓飯莊的生意也在同一時間被神秘人接手,當然這些隻有在商界打滾的人才嗅到其中陰謀的味道和一絲端倪。
緊接著占據半個江湖勢力的白羅宮,在前一段時間裏,總壇鎬京被忽然出現的紫薇宮的前任主人——安聖傑帶領著強大而迅猛的人馬偷襲。之後在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裏,安聖傑充分發揮他雷厲風行的手段,收複了白羅宮所有的勢力。
白羅宮的主人——白柳在一夜之間忽然失蹤,是生是死,也無人知曉。
但是看安聖傑的手段怕是凶多吉少,人們對於這個有著‘夜之王’稱呼的男子多了幾分畏懼。
他在三百年之後重出江湖,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殲滅的白羅宮,可見其手段之狠戾和毒辣。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空曠的平原上,冷漠的黑衣男子一挑眉,毫不掩飾黑眸中的疑惑,幽藍的長發在颶風的吹拂下如群魔亂舞。
“江湖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倒好,在冰閻殿躲得嚴嚴實實。”綠眸的祭司一臉的不滿,憤憤地嘲諷。
“你一個人回來了?她呢?”男子並沒有在意他的嘲諷,隻是看到孑然一身回來的綠眸祭司,眼中是再也克製不住的擔憂和害怕。
“冰釋血,我可不是你的什麼下屬或是仆人,不會讓你隨意使喚著呼來喝去的。”綠眸祭司眼中有著濃濃的不滿,但也並未直接發作出來。
“現在,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情分可言嗎?保護她是你我合作之時你允諾的。”黑衣男子先是一怔,繼而冰冷的開口。
他的話讓左寒晴一時語噎,碧綠的眼眸閃爍著動人的流光,墨綠的長發承托著他那張精致而不失女氣的臉更加美輪美奐。
雖然知道自己一旦接手狄鳳莊所有的生意,那冰釋血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早晚的事。可是他沒有想到冰釋血會如此的冰冷無情,或許說魔本來就是沒有心、沒有情。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後悔,就算失去這個唯一的朋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捫心自問,從來沒做對不起冰釋血或是暗黑軍團的事,詛咒是他母親所為但是他已然在盡力補救,雖然這不能抹滅對他們的心裏的創傷。
綠眸的祭司像是犯錯的孩子,沉默著低下頭,冰釋血有點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左寒晴平時嘻嘻哈哈像是沒心沒肺的痞子,但是此刻又像個聽話的乖孩子,虛心聽你教訓。
“現在,我們之間隻留下彼此算計和利用?”年輕的祭司一抬頭,眼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一襲黑衣的男子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如刀削般俊美無暇的臉帶著說不出的冷硬,身上也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
綠眸的祭司沒有再說什麼話,隻是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其實冰釋血也不是怨恨左寒晴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他也明白,當初要是一切都坦白的話,他肯定不會接受左寒晴的幫助,驕傲如他,一般人的幫助已是讓他自尊心受挫,要是出現的還是虹蓮祭祀的後人,自己說不定認為是他們的存心羞辱。
四百年的時間,足可以看清楚一個人,隻是對於左寒晴,他似乎永遠也看不透。現在知曉了他的身份,所有的一切像是無形的疙瘩,讓冰釋血有著說不出的難受和不自在。
銀灰的發絲拂過臉頰,帶著淡淡的刺癢,男子垂下眼簾,任由身後的狂風吹散,灰發如同暗舊的錦緞,有種空曠寂寥的美感和無法言說的痛楚,妖嬈的舞蹈,帶著灰澀的死亡。
“你跟了我很久了!”聲音鏗鏘得從胸膛迸出,一下子震開了他們的距離。
“我來是想請你幫個忙。”女子清淒、蒼然的聲音漸漸彌漫,空氣的翻滾如同海浪的呼嘯,脆弱卻又勢不可擋。
男子睜開灰色的雙眸,淺淺的流光,如黎明太陽躍起前天際暗沉的雲朵,帶著幾多突兀與死寂,誓有不步入光明的猶豫,又像夕陽淪沉時,那暗紅的雲片,帶著些許不甘,逃逸即將到來的灰暗。
“幫個忙?”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灰色的眼眸中時有冷笑的光閃過,“飄雅憂,你好像沒什麼資格請我幫忙吧!”
“那我請求你幫助一下我的朋友。”男子冷如寒霜的話讓飄雅憂有瞬間的語噎,但是她依舊僵硬地開口祈求這個心若磐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