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7章(1 / 2)

哥哥——怎麼會是哥哥呢?

儒雅攝魂師的心底是漫天的震驚,他像是看見鬼魅般,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詫異和驚愕,他喃喃自語著後退。

他的步伐踉蹌著,瘦弱的身形並不是很穩定。周圍都是聚集沾粘在一起的濃霧,帶著讓人窒息的詭異感覺。

——不!哥哥已經死了,這個不是他——這隻是一個玄幻的影子,他不是最真實的。不能相信——他不是,不能相信——

這個年輕儒雅的攝魂師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著自己——那隻是虛幻的樣子,他真實的哥哥已經死去,已經不在這個彌留的世間。

但是心底有無數的希翼在冒出來,像是那些一觸碰到養料就瘋狂滋長的水草,他們不停地蔓延著,在年輕的攝魂師心底長成參天蔽日的水草叢,他們緊密地纏繞在一起,將那些所謂的理智統統阻隔在外。

雖然遮蔽的地方暗不見天日,但至少在這裏孕育著他們所謂的希望,隻要有希望就有未來嗎?

他們靠著那些僅存的希望過活,那些希望更像是他們的精神寄托。

“細縫——細縫——”突兀的,空氣中似有若有的傳來的呼喚,忽遠忽近的在攝魂師的耳邊回蕩。

那些呼喚的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深切想念和執著,像是在飄渺的穹宇中找尋和追逐了太久。

“不要在喊了——不要再喊了,你不是——你不是!”儒雅的攝魂師捂著自己的耳朵歇斯底裏的喊著。

他英俊的臉變得慘白,如月光般流瀉的銀色長發帶著一抹殘疼的哀傷,他拚命搖晃著大腦,希望那些聲音可以從自己的耳邊停止。

但是那些聲音仿佛已經在他的心底盤旋回蕩,銀發在空氣中蜿蜒出孤單而倔強的無奈。

“細縫——你在哪?你在哪?”那聲音依舊忽遠忽近地回響著,剝離著儒雅攝魂師殘留不多的理智。

終於那些殘存的理智像是一塊脆弱不堪的玻璃,瞬間被擊碎,分崩離析的。他們變成千萬片,支離破碎地倒在地上。

儒雅的攝魂師終於不再克製自己的情感,這七百年中對哥哥的深切思念,他毫不猶豫地留著眼淚追了出去。

即使這一切都是左寒晴的詭計,是綠眸祭司驚心布置的陷阱,他也徹底不在乎了,無論是詭計還是陷進都不能阻止他想回到哥哥身邊的強烈願望。

他們從出生帶第一次的死亡,再到最後重新幻化出實體,t他們一直是在一起的,從來沒有分開過。

但是這一次的死亡卻將他們徹底分開七百年,他知道哥哥是用自己的魂魄護著當時已經支離破碎的白伊的元神。

雖然白伊醒了,但是他的魂魄卻永久的消散在天地間,連再次重生幻化出實體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有他明白哥哥是不會回來了,但是在他心底的最深處卻希望有一天他能突然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麵前。

微笑著告訴他——我很好,我平安無事。但這樣的事情隻有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才會發生。

所以就這樣淪陷吧!活在一個隻有哥哥存在的世界中,那就一切都好。沒有什麼複仇,沒有什麼爭鬥,更不用麵對死亡的痛苦。

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一起生活,就像小時候的一樣,而那些溫柔的女子應該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吧!

迷霧中,他終於抓到哥哥的手,那一刻,儒雅的攝魂師又驚喜又害怕,他怕那張淡笑的溫和臉會瞬間破碎。

他努力笑著,希望自己的笑能讓對方的笑也維持著,如果那張脆弱而單薄的笑臉破碎的話,他所有的希望與奇跡就會隨之化為灰燼。

雖然他也曾經在心底告訴自己無數次——這是不可以相信的,如果信了那意味著自己的失敗。

但這樣的告誡是多麼蒼白而無力呀——自己的心根本沒有辦法朝著理智的方向去抉擇。

而此刻的他已做好放棄一切的準備,況且如今的他也什麼都沒有了。失敗?勝利——根本就隻是世人的評價和定義。勝了會怎麼樣——就一定快樂?開心?或許有的隻是更多的寂寞和悲哀。敗了——就一定會失望和無奈?或許更多的是解脫和釋然。

若這樣一直敗下去,他也願意,一切沒有值得或不值得,隻有願意或不願意。

“哥,”他呼喚這個已經離去七百年的人,如寶石般美麗的血眸中有晶瑩的淚水無盡的落下,如同失去生命的櫻花,那麼唯美而那麼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