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表龔炎則聽說上雲死了,隻覺得上雲庵正是亂的時候,便在傍晚帶著人上山打算把老太太和春曉接回來,進了山門果真見好幾處庵堂都來吊唁,靈堂擺在法堂,上間掛著黑帷幕,棺木停在中間,幾案也已布置了香爐、淨水瓶並素花。
龔炎則瞅了眼,並不曾帶人進去憑吊,步子沒停的踱過去,先到老太太住的廂房,此時老太太正在令小丫頭按著額頭,她睡的昏沉。
龔炎則見老太太還睡著便退了出去,示意小丫頭侍候好,不必驚擾,便轉身去見春曉。
春曉也是才進屋,正自己倒了一盞茶喝,~
“這都晚了,我還是出去看看吧。”思華說著放下手裏的針線,便要出去尋夕秋。
就在這時,龔炎則進了院子,思華往外掀開簾子去正瞧見,忙請安,“三爺來了。”
這是庵堂,外男不便進入,除非是事出有因,思華與思晨都怔了怔,見三爺徑直去了裏間,兩人互相看著都皺起了眉頭,畢竟那個春曉是假扮的,三爺會不會太親近假春曉了?
裏間,春曉聽見動靜也站了起來,龔炎則見她被燭火的光暈熏染的有幾分暖意,心裏頭也跟著舒坦幾分,想到尋常爺們常說婆娘孩子熱炕頭,守家待業不遠行。他原還不以為意,男兒誌在四方,哪能被兒女情長牽絆住,現下卻有另一番滋味,走過去將春曉的手牽起來,握住,低聲道:“爺知道你不容易,但還是那句話,咱倆生死都得在一塊,不容易也不能舍了爺去,嗯?聽見沒有。”
春曉點點頭,心裏想著:四十九天內確實不能離了去,即便不容易也得守著竹偶,扯住三爺,至於期限以後的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待取回情魂,許她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如今卻不能一言為定。
龔炎則盯著她的眼睛端詳了一陣,到底暗暗歎了一回氣,拉著春曉坐下,道:“你給爺的那塊東西找人看了,是一種苗疆的毒,氣味有些怪異,但鼻子不靈敏的人也不那麼容易察覺,且這東西毒性烈,隻需兩個時辰,人便中毒至深,想救也救不的了。”但想老太太用這麼毒的法子,且一時一刻不放過春曉,龔炎則除了頭疼,便是心寒,更多的是無奈。
春曉不似以往那般表現的驚恐和委屈,更不曾抹淚,隻平靜的點點頭,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且已對這種事不在意了一般。
龔炎則喉嚨發澀,沉默了一陣,拋開這件事不提,隻說上雲意外身死,道:“如今人多眼雜,出出進進的指不定哪個心懷不軌,還是家去安心,你讓丫頭收拾一下,爺過去請示了老太太,咱們便一道走。”
春曉拉住龔炎則的衣袖,“夕秋死了,三爺想法子把屍體弄出去,也好叫她家人瞅一眼,送一程。”
龔炎則一愣,頓時麵露緊張,“她怎麼死的?你遇到什麼事了?有沒有傷著?”一麵說著一麵上下細細看著她。
春曉便把夕秋遇害的事說了,並不隱瞞的說了兩個版本,一個是桂澄殺了夕秋,一個是老太太下的毒手,至於到底夕秋知道了什麼,也不妄加揣測,隻原原本本的複述,單憑龔炎則自己判斷。
龔炎則聽後沉默半日,道:“這事兒爺知道了,夕秋的屍首自有法子不聲不響的挪出來,旁的事爺叫人去查。”
春曉才要點頭,就聽龔炎則道:“你除了點頭,還會什麼?”
春曉極度認真的想了想,回道:“會微笑、大笑還有賭氣。”當即學一番思晨賭氣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