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了一句,“嗯”了一聲。
“我現在剛到城裏,準備去報名,我想了一下,覺得你還是應該報名,這樣吧,我幫你報。你告訴我報哪些科目吧。”她的聲音很響亮,估計是怕我聽不清。
“報名啊?我昨晚是不是說了不考了。”突然想起昨晚對她說的那些話,說實話,對於自考我還是放在心上的,隻不過跟俊峰他們一起玩得太多,考了幾次都沒及格,就有些灰心,也曾懊悔沒有剛畢業時候的上進心了,可算了一下也沒有剩幾科了,放棄也有些舍不得。昨晚一喝高興就有些莽撞,說了些喪氣的話。而今趙思琴不計前嫌,反而主動要幫我報,本應該感激的,但張了張嘴巴,也沒有說出口,隻道“我想還是,等下次吧!”
“什麼,下次?”趙思琴的聲音有些焦急。“陸風,你聽我說,你這麼年輕,應該有上進心一些,就一天到晚想到耍,以後怎麼辦?你怎麼跟他們一樣呢?”
趙思琴所說的“他們”自然指學校的俊峰和武大他們幾個,確實,當初我師範剛畢業走上這個崗位的時候,躊躇滿誌,意氣風發,幹勁十足,但隨著日子的推移,這些情懷都慢慢的消磨殆盡了,特別是教學上經曆幾次打擊之後,更沒有信心去做任何事,日子就在今朝有酒今朝醉中慢慢過去。
我突然感覺很矛盾,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了,我幫你報兩科,就《古代文學》和《鄧小平理論》吧。就這樣。”趙思琴強悍的掛了電話,直到最後一句我都還能感受到她的怒氣。和她相處兩年來,一直感覺她是一個明理,懂事,心思縝密的女孩子,這樣的霸氣和強勢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知是被趙思琴的強勢所驚嚇還是氣溫確實有點低的原因,我揣著電話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宿舍,因為我發現我是隻有一隻拖鞋在腳上的。
俊峰笑笑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琢磨不定。“我要去我姐那一趟,你回家不?”
“我,我就在學校吧。”這個周末本打算回去的,但前日惦記著自考的事,就沒有往家裏打電話。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便對他說:“你先走吧。”
俊峰指了指外麵:“鍋裏有粥,吃點吧,你小子昨晚是超常發揮哈。”然後收拾好包,走了。
我鑽進被窩,想再睡一會兒,但沒有睡意,更痛苦的是感覺是肚子確實餓了,隻好穿了衣服,洗了把冷水臉,然後就著鍋猛喝了兩碗粥,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吃完飯,在操場走了一圈,靜悄悄的,武大和吳剛及其他人都走了,他們的家離這裏也不遠,畢竟現在是插秧季節,他們幾個半工半農的老師每個周末都是好回去的。一時感覺無比孤寂,我在昨晚的戰場停了下來,幹幹淨淨的,絲毫沒有髒亂的痕跡。昨晚大家不是都喝得差不多了嗎?誰打掃的戰場呢?我覺得很奇怪,昨晚的一切突然顯得很不真實。我懷疑我的腦子有問題了,想找個人問問,周圍除了有幾隻麻雀在在操場上找東西吃嘰嘰喳喳的聲音外,一切都安靜的如一潭死水。
回到宿舍,看了會電視,卻感覺很煩躁,終究沒有心思,一時不知道做什麼好。感覺身體還是很乏,頭也還有些痛,酒精的作用還在繼續。我苦笑一陣,心想以後還是少喝酒好。
眼看就中午了,實在不想弄吃的,就騎了車到五裏外的武大家,武大剛好從田裏回來。見了我,分外親熱,想過來抱我,發現自己滿身是泥水,沒敢,我們哈哈笑起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到武大家蹭飯了,自然同他家裏的人都比較熟。中午的飯菜不錯,武大的老婆手藝竟比武大差不了多少。武大還叫我喝酒,我聞到酒味就一陣反胃,堅決推辭不喝,武大也不勉強,自己倒了半碗喝起來。很久以前我就研究過武大喝酒本領的事,人與人之間為什麼就那麼大的差別?他昨晚不比我喝得少,而且一直喝得是白酒。他有沒有醉我不知道,但很明顯今天他的氣色不錯,精神頭十足。我確實是佩服他的。他隻是笑說:“喝酒,也是一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