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不知的驚訝抬頭,她已經幾步竄到了我麵前。
“是你,真巧啊。”我竟絲毫沒有臉紅。
“是啊,好久不見,陸老師。聽說你調到中心校工作了,恭喜啊!”她輕鬆的笑著,和我的緊張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崔幽蘭更加漂亮了,如果說以前臉上還有一些憔悴的話,而今已經是滿麵春風,少女獨有的魅力迷惑著我的眼睛。
“恩,是啊,也就如此而已,沒有什麼值得恭喜的。”然後問她:“你上街做什麼呢?”
“我哥彙了點錢回來,我是來取錢的。”她指了指郵電局。
“哦,子恒現在在哪裏讀書呢?”
“他被帶到我哥那邊去了,這裏讀書不方便,沒有人照顧。”
“你哥要忙生意,有時間麽?”
“我媽媽也過去了,在那邊帶子恒。”
我們就站在街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你不打算出去了麽?”在田美鎮,年輕人留在家裏本來就少見,這個問題雖然有些涉及個人問題,但作為一個友人問出這樣的話,倒也合情合理,況且,我本就想知道她為什麼一直沒有外出工作緣由的。
她低頭沉吟了一番,小聲說:“等過了年再說吧,我想我差不多也該出去了。”
她的話很含糊,我自然不好細問,街兩旁還有些目光在有意無意的盯著。便說:“你先去取錢吧啊,等忙完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崔幽蘭沒有反對,衝我點點頭,笑眯眯的進去了。
我也趕緊到信用社取了錢,好在今天取錢的人不多,那個會計拿著我的工資卡看了幾眼,然後有疑惑的看了我幾眼,問我:“你就是陸風?”
“是啊,怎麼了。”我很奇怪她的神情。
“沒什麼,問一下而已。”她不再說話,又看了我幾眼,便叫我輸入密碼。
我取了200元錢,回頭一看,卡上工資似乎漲了幾十元,已經600多一些。工資卡裏的錢每個月在我的節省下卻也零星的慢慢積累,心裏也有些安慰。想起蕭然十分鍾就輸了300多元而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就寒磣。
崔幽蘭很快就出來了,她把錢裝在一個包裏,鼓鼓的,看起來不少。心想,做生意就是好,稍不注意就能掙好多錢呢。
我便和她邊走邊聊起來,穿過老街,走過石橋,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河邊。從她的口裏得知,原來他哥寄回來的錢是用來付本地農民的竹子錢的,每個月的今日都會來取一筆,原來這些事是他嫂子做的,而今隻有她在家裏整天東奔西跑的收購竹子,然後運往廣西…….。
“為什麼你嫂子不做了呢你一個女孩子很累哦。”
“沒辦法的事。”她的語氣黯然了下來:“我哥和嫂子吵架了,嫂子負氣走了。”
“哦,夫妻間吵架也是難免的事,會好起來的。”我安慰道。
“基本上沒什麼好轉的可能了,昨天我哥打電話回來說起他們快要離婚的事。”
崔幽蘭年輕的臉上浮現出憂慮和痛苦,這種痛苦並不是一般的痛,好像是她要離婚一樣的痛苦。
“額,如果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兩個人都痛苦呢,還是離了好。”我理性的分析,卻引來崔幽蘭的一番怒視。
“可子恒怎麼辦呢,他還這麼小,太可憐了。”她大聲的道,幾乎要哭了。
我這才意識到說錯話,懊悔不已,卻又不知如何安撫她,隻是說:“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定了定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對不起。”
“沒事,如果你還有什麼不快,可以都說出來。我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聽別人發牢騷。”
她撲哧一聲笑了,“哪有喜歡聽別人發牢騷的人,你就別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