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秋買了兩包煙,甩給我一包,我接了。
他這個人向來不是很豪爽,今日有此表現,實屬難得,多半有事相求,所以我與其問得直白弄的彼此都尷尬,還不如裝糊塗。有事,他自然會說的。
然而,田如秋並沒有說話,今晚他一直沒有說話,從我們離開校門的時候起,他就閉著嘴,他隻是低著頭一直在前麵走,踏過水坑,踏過公路,踏過小巷。
轉彎上樓,居然是處茶樓。
這茶樓確實隱蔽,環境清新可人,喝茶確實是個好地方。
進了一包間,裏麵擺了機麻,桌上坐著兩個人,正是餘小魚和李國林笑吟吟的望著我。
我吃了一驚,心中也明白了幾分,今晚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打牌。
田如秋說他肚子疼,先去上廁所,叫我們邊打邊等他
聽說李國林和餘小魚曆來都不和諧,以前兩人還鬧了許多矛盾,我到中心校這麼久了就沒有看到他們說過一句話,即便路上相遇了,兩人都是冷麵相對。而今,雖說李國林被撤了職,但想起他喝醉酒的那晚所透露出來的氣質應該不會突然就彬彬有禮了啊,餘小魚愛憎分明,憑他的性格,是不可能輕易放下臉麵主動和李國林和好的。
而今兩人都端坐在我麵前,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表情,他們兩人突然間誌同道合,事情也許有些複雜,我決定靜觀其變。
果然,李國林道:“陸風來了,請坐。你喝點什麼?”
“隨便喝點開水就可了,我們開始還是等他?”我指指外麵,故意道。
李國林和餘小魚彼此望了一眼,都沒有開始的意思,李國林突然低下`身子,小聲道:
“想跟你談個事。可以不?”
“什麼?”
“兄弟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如果我說得不對呢,你就當我沒說過,如果你覺得有道理呢,就考慮一下,如何?”
“嗬嗬,言重了,請說吧。”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悶熱,我想把氣氛搞得輕鬆一些。
“學校這幾年經曆了些許風雨,你剛來還不是很清楚,但學校的有些事情大家平日都不說,但私下還是在議論紛紛,比如學校的賬目,按規定,是每年都應該公開的,你們看到過嗎?”
我才來不是很清楚,自然不敢借口,餘小魚憤憤道:“當然沒有,從來都沒有。”
“那學校的賬目你們清楚麽?”
“你幹總務,誰有你清楚呢?”餘小魚道。
“是啊,學校這兩年的修建,學校的教輔資料費其實都是有貓膩的。”李國林道
“是啊,他以為做事隱蔽,其實他跟那個吳香蓮的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校長呢?”餘小魚有些激動。
李國林止住了餘小魚的話,歎了口氣,“唉,都怪我眼睛瞎了,他上台之初,我還以為他是個好校長,對他忠心耿耿,什麼事都盡力而為,好多屁事都為他背著,可是,你們看前一陣子的事,他想都不想就把我當豬宰了。我原本不打算說這些,可是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他頓了頓,接著道:“我也不是想不通,也不是報複,隻是,我不想讓大家老師的利益都裝進了他的腰包,大家平日都辛苦操勞,什麼事沒有幫他撐住,可是你們看,到了出成績了,就是他的功勞,上級看好的,還不是他嗎?我們冤不冤啦。”
“而今,許多老師想查學校的賬,在他眼裏就成了刁民,其實那是官逼民反,他做事不那麼黑,大家會這麼多怨氣嗎?”餘小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