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有人麼?”看到安靜的出奇的屋子,餘小魚壯膽的喊道。
沒有聲音,絲毫沒有聲音。
“難道他女人出去了?”我們用疑惑的眼神對視了一下。
餘小魚馬上否認了我的想法,小聲道:“他女人不能走路的。”
於是我們開始搜索房間,客廳沒有人,廚房也沒有人,臥室也沒有人。我們正在納悶,突然,靠近陽台的另一間房間傳來一聲響。
餘小魚和我都下了一跳,幾乎逃走。
還是餘小魚膽子大些,他說:“大白天的,怕毛啊!”
然後眼前出現的一幕讓我們足足驚呆了十分鍾。
屋子靠近陽台的地方,擺了一把老式的藤椅,椅子上躺著一個模糊的女人,之所以模糊,是因為這個側著身子對著我們,女人頭發遮蓋了她半張臉,另外半張卻是臉色蠟黃,雙眼似睜似閉,雙手斜掉在椅子邊,椅子下,一隻碗碎在地上,感情剛才是她用手打爛了碗,引起我們的注意。
走進了看,女人的雙手幹涸的令人恐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不敢相信世間真有如此幹枯的手,那就好就是皮包骨頭,青筋外露。她整個身體蜷縮藤椅上,下半身的褲管空空如也,果然沒有雙腿。
她目光呆滯的望著我們,那眼神,用死魚的眼睛來形容一點一不過分。她就這樣一直的望著。
我和餘小魚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餘小魚疑惑的小聲問我:“是不是死了?”
我下了一跳,我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過死人。就在我心都要飛出來的刹那,那女人的眼皮慢慢的眨了一下。
看到她旁邊桌子上已經有些變味發黴的菜碗,餘小魚突然驚呼起來
“她要餓死了。”
我也突然想明白了,這個動彈不得的女人必定隻能靠田如秋端來飯菜給她,而今田如秋進派出所兩天了,這女人吃光了最後冷飯菜,在這冰冷的椅子上足足躺了兩天,沒有冷死或者餓死真是她的命大。
“還愣著幹什麼,一會兒她真的要死了。”餘小魚跳了過去,一包抱起藤椅上的女人往裏屋裏趕,然後我聞到了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惡臭她的大小便早已失禁了。
我急忙找出被子鋪好,餘小魚掩鼻扯掉了她的褲子,我把一張毛毯裹在她身上,這個女人渾身冰冷,身體奇輕,我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給女人蓋好被子,餘小魚去買吃的,我在家燒熱水。
找到水壺燒好水,我趕忙退出了廚房。因為田如秋的家的髒也是我前所未曾見過的,廚房的案頭上已經不知道好久沒有抹洗過了,水槽裏堆了好多副碗筷。上麵漂滿了一層油垢……
這個女人很頑強,給她喂了水和食物後,女人的呼吸明顯漸漸起來,身子也逐漸有了溫度,我們見女人在陰陽路上走一遭,活生生的把命救回來,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女人幹涸的眼角擠出兩滴眼淚,然後安詳的睡去。▓思▓兔▓在▓線▓閱▓讀▓
回來的路上,我和餘小魚都沒有說話,心裏都在為那個可憐的女人心酸,田如秋家裏如此情況也不禁讓我們同情起他來,這麼多年來,他就這樣無怨無悔的照顧著她的女人,這份精神,已經讓人敬佩。
等到下午的時候,我和餘小魚再次來到田如秋家,女人已經醒了,正望著屋頂發呆。
見了我們,她張口“啊啊”的要說話,卻終究說不出來,但她眼裏充滿的感激讓我們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我們才知道,她竟然還是啞巴。
還好她的手能動,她在空中畫了幾圈,我會意,找來紙和筆,她顫巍巍的寫下一行字:他是好人,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