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個哥哥做手巾,

哥哥說我心不平,

放到高山紫竹林,

要柴燒,山又高

要水吃,水又深,

打濕娘娘的花鞋萬千斤,

打濕羅裙不要緊。

……

崔幽蘭念的很慢,也很有節奏,那必定是小時候外婆教她的童謠,她似乎在微笑,她一定看到了外婆,回憶起了小時候外婆痛她的美好光景。

一首末了,她又念一首:

月亮走,我也走,

我跟月亮提笆簍,

提到衙門口,

打開衙門對楊柳,

楊柳樹上一對鵝,

飛去飛來看公婆,

公婆不吃油炒飯,

要吃開水打雞蛋,

公一碗,婆一碗,

要兒媳婦大半碗,

公也啕(罵),婆也啕,

要兒媳婦要刷刀,

……

眾女人就聽崔幽蘭一個人在那裏念叨,會念的,嘴角微動,也跟著念,這些祖傳的童謠,雖然沒有記錄下來,可是在她們那一代,甚至之前的好多代人,因為沒有文化,都是作為精神食糧,口口相傳,就這樣,一代一代的傳到我們這輩,其實,傳遞的,不僅僅是童謠,更是親人那份血脈相連的心啊。

是夜,崔幽蘭和幾個長輩,就靠念童謠打發時間,她們都說外婆的童謠太多了,特別是幾個姨娘,她們輪流的念著,此起彼落,以此來幾年她們逝去的童年,她們親愛的母親,我的外婆。

棺材裏的外婆是否在天有靈,了無牽掛的走向天堂呢?

外婆終於還是要下葬了,看到入土為安的外婆,崔幽蘭忽然平靜了很多,她說,外婆已經走了,自己再傷心外婆也不能回來了,我還不如記住外婆好,記住外婆的話,好好的活下去。

我點頭同意。

回田美就比較順利,因為恰好有一艘貨船要去田美,因為是外婆隊上的熟人,所以,我們就搭船回去。

貨船沒有船艙,我們隻能站在甲板上,陽光暖暖的,和煦的河風拂過我們的臉龐,加之兩岸碧綠的風光,讓人陶醉其中。

崔幽蘭似乎還沉浸在痛苦中,一言不發的坐在甲板上,我怕她有閃失,緊緊的挽著她的手臂,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

“寶貝,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麼?”我握著她的手說。

良久,她才說道:“風,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外婆說你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而我對她的話一直都是確信不疑。”

都說女人在遭受強烈打擊過後是最脆弱的,難道她想結婚了?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不禁狂喜,“是真的麽?外婆真有眼光。你放心,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崔幽蘭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表情,她望著遠方的山巒,道:“可是,我想有些事,你有權力知道。不然,我會良心不安一輩子。”

我扭過她的臉,然後,我看到了她眼裏的淚花。“說吧,寶貝,無論什麼事,也改變不了我們的。”

沉默了足足三分鍾,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乎鼓足了莫大的勇氣,幽幽道:“風,其實,在你之前,我已經不是一個幹淨的女孩子了。”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崔幽蘭的話猶如一榔頭狠狠的敲了我一下,我的腦袋頓時懵了。天旋地轉,是什麼

在眼前晃悠,幾乎是一個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是想離開我了嗎?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不是的,風,我愛你,真因為我愛你,我才告訴你這些。我不能自私的保留這個秘密,將來會害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