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且聽故事講完——”話落,屏風後又有一男子道:“八年前,曾有人定了一口箱子,那箱子是早幾年的樣式了,而且是要求做舊的,送貨的時候送到了縣衙隔壁的胡同,來人點收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女子,側影有些像魯花的小婢梅香,因為幾年前魯花出嫁的時候,梅香也曾定過一口一模一樣的,但我看不真切不敢問,前些日子,申大人要小的把鑰匙拿出來,小的已經拿出來了……申大人,小的說完了,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大人你就放過小的,讓小的出去吧——”
四周一片靜默。
申北鬥開聲道:“出來出來,故事講完就送你回去——”說著話,國師的幾個徒孫們將一個全身抖得寸步難行的男人拖了出來,眾人定睛一看,正是福若祥的掌櫃孟慶祥。
“陳知府,你有什麼話要說?”申北鬥總算盯上了正主,開口問道。
陳彤用兩指將脖上劍鋒推開,笑道:“申大人繞了這麼遠,就是想說,是本官害死了王員外,並誣陷魯花和藥材行的馮老板?哼,申大人,你隨隨便便找個人來冒充梅香栽贓於我,大家看看,這位水月師太哪裏有梅香當年的影子?何況孟掌櫃也是,當年定箱子的是梅香,與我何幹?大人,難道你僅憑一麵之詞就要將我定罪嗎?”
申北鬥拍掌,外頭進來幾人抬進兩口大箱子來,申北鬥指著箱子道:“左邊這口是當年從王家抄來的箱子,右邊這口則是梅香偷偷還出來的魯花的原本的箱子,”說著,申北鬥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來,“這把是當年魯花之案留下的鑰匙——”申北鬥躬身開鎖,隻見左邊那口箱子的鎖應聲而落,“各位,當年陳知府的定罪依據是在這箱子裏發現了那條紅裙,但這箱子壓根就不是魯花的!因此,她是被冤枉的,而背後凶手,正是他的寶貝兒子,陳彤!”
“空口無憑,申大人,證據呢?”陳彤反唇相譏。
“證據?”申北鬥冷笑道,“你隻是漏算了一個人罷了,曾經跟你一同作惡的仆人被你推下井中一直未得超生,他生前恐你卸磨殺驢,當年給你和梅香送信時,偷偷扣下一封藏於一本書中,前些天晚上他已將藏書之地告訴了我,今日且給你讀上一讀?”申北鬥自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還有,你大概不知道,你殺死王員外時用的那把短刀是出自劉鐵匠之手,劉鐵匠的短刀雖然看似一樣,但他會在一個很不起眼的位置上刻上買主的名字,這隻是他的一個愛好罷了——”申北鬥大笑道:“可笑的是,你父子二人還將此刀作為魯花和藥材行老板行凶的證據,也許你想問我怎麼知道?劉鐵匠不是前幾年就死了嗎?但是他是橫死,遊蕩了幾年還沒去投胎,你想不想見他?”
陳彤猛然跌落在座位上,他麵色灰敗,他機關算盡卻不想申北鬥黃雀在後,陳彤定定神,不屑笑道:“申大人,你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以下官這種品階,大人要定下官的罪,也要報到刑部再說,何況今日魯花就現世了——”未成殘響,就見國師忽然睜目,長聲道:“午時三刻到——”
噌一聲響,陳彤的人頭飛上了天,不屑依舊掛在麵上,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滴溜溜落在地上,眾鄉紳驚聲尖叫,你退我搡,忙不迭地往外奔去,在一片慌亂之中,就見申北鬥拿著玉碗接了一碗陳彤的血,朗聲道:“魯花,若你聽的到,就還豫州一個朗朗晴空!今日,申北鬥為你伸冤了!凶手伏誅,你可安心散去?”
驟然,風雲突變,豫州城在眨眼之間像是被籠罩在了黑暗中,電閃雷鳴,瓢潑大雨一傾而下,而場內的鐵棺中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國師翻身而起,大喊道:“擺陣!”小道士們紛紛四散而開,開九陽陣,一時間之間金鈴聲大作,伴著響雷,交織成異樣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