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維棠點一點頭。
白振請示道:“要不要派人盯著?”
朱維棠一展折扇,凝視扇麵,淡淡道:
“不必,他很快會來找我。”
不一會兒龍駿趕上來,報告無人跟蹤,朱維棠便回了巡撫衙門。
他白天吃喝玩樂,入夜才沐浴更衣,召見地方官員,一連見了五六個無功無過的,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二更天。
朱維棠估摸著陳家洛應該差不多來了,才道:“宣布政司尹章垓。”□思□兔□網□
尹章垓在偏廳已經被晾了半個晚上,進得屋來,首先三跪九叩的行大禮,朱維棠百無聊賴地看他行完了,才道:
“你膽子挺大。”
他聲音溫和,尹章垓卻冷汗淋淋,一聲不吭,隻是磕頭。
朱維棠道:“成啦,你別再磕了。不妨說說,朕要的軍需十萬糧米到何處去了?”
尹章垓道:“奴才惶恐,奴才尚未調集齊全。”
朱維棠問:“原由呢?”
尹章垓道:“奴才萬死,實因今年浙江歉收,百姓很苦,一時之間征調不及。”
朱維棠淡淡道:“今年各地上來的折子,沒說浙江歉收罷。那麼即是地方官作假政績,欺君罔上了?”
尹章垓一邊磕頭,一邊道:“奴才不敢……這個,或許有……”話音未落,想起朱維棠讓他別再磕了,又慌忙停住。
朱維棠搖了搖頭,道:“如此見來問題還不小,這樣吧,先把浙江縣令以上的文官全部收押,尹章垓,你到獄裏去再寫一份折子給朕,寫清楚為什麼糧食征調不及。”
一眾官員全部大駭,紛紛跪下請罪,已經有侍衛進來把幾個官員都拿了。這些官員個個麵如死灰,蓋因朱維棠登基至今已經微服私訪不止一次,但都是悄悄進行,上次露出身份,就是把兩省官員全部收押,最終殺了一半。
朱維棠也不看向那些官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叫傅恒來。”
一名內侍傳旨出去,帶了傅恒來,青年一進屋就笑道:“皇上又要清洗地方了。”
朱維棠將茶盞放回桌子,道:“那也不一定。”
傅恒麵露詫異:“皇上還另有用意嗎?”
朱維棠神色輕鬆了些:“有的,但現在不說給你聽。”
傅恒拱手笑道:“全憑皇上吩咐。”
朱維棠點點頭:“老規矩,你暫任督撫,再到下頭挑幾個合用的人先升上來,管一段日子。”
傅恒點頭出去了,出門之前問:“皇上還見什麼人?”
朱維棠凝神想了一想,道:“傳李可秀。”
傅恒出門代他傳了旨意,不一會兒李可秀就進來叩見:“浙江水陸提督李可秀叩見聖駕。”
朱維棠問道:“那紅花會的文泰來怎樣了?”
李可秀道:“這匪首凶悍拒捕,受傷很重,奴才正在延醫給他診治,要等他神智恢複之後才能審問。”
朱維棠沉吟道:“朕沒什麼非得問他的,也用不著審問。”
李可秀道:“是,奴才妄測,奴才知罪。”
朱維棠歎了口氣,道:“小心醫治,用心照料,留心看守。”
他一連用了三個“心”,李可秀連忙道:“奴才不敢絲毫怠忽。”
朱維棠便道:“你去吧。”
李可秀剛剛出門,外間就傳來一聲:“有刺客!”四下裏竹梆聲大作,巡邏士兵的腳步和兵甲聲猛地響起來。
朱維棠唇角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二 轉成敵
外麵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響了幾下,就漸漸遠去,朱維棠慢慢敲著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