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紅花會群雄又想法子挖地道進了提督府,文泰來卻已經被轉移,張召重埋伏下炸藥想對付紅花會,白振卻現身提督府,對紅花會眾人道:“皇上說,你們兄弟情深,要救人,他不能攔著,現在你們見著文四爺不在此處,免得徒增傷亡,這便退去吧。”
張召重猶有不甘,白振已經下令放人,轉眼還打生打死的“賊寇”,全部從正門堂堂正正地走了出去。
紅花會眾人均不可思議,陳家洛早將與朱維棠兩次單獨相會都告之紅花會眾人,眾人都認為韃子皇帝不可輕信,但皇帝此舉,又何止“禮遇”二字而已?
見陳家洛麵色沉靜淡然,隻道他料事如神、成竹在心,暗暗歎服。
陳家洛心中忖思,朱維棠果然是他哥哥,所以才對他這麼好。但是又為什麼不肯認他,還想盡辦法不讓文四哥告訴他真相?他化名姓朱,那就是心存漢家山河了,又為什麼要反對紅花會?
雖然思量冷靜,但事關至親,難免有些又喜又悲。
一日倏忽又過,紅花會這廂為了救人絞盡腦汁,朱維棠卻帶著侍衛,悠哉地去嫖妓。
此時西湖上大是熱鬧,處處笙歌,點點宮燈,說不盡的繁華景象、旖旎風光。湖麵上百餘遊船、廿餘花舫,天空中煙花不斷,燦爛照耀。
卻原來這夜西湖要評定花國狀元,狀元之下,又有探花、榜眼,整個杭州的風流都聚集到一方湖麵上,焉能不熱鬧?
最出名的錢塘四豔都已顯露才藝,隻是第一艘采蓮船上,卞文蓮唱過一曲,便掛起簾子,身影欲遮欲露,令人遐思不已。
但她這麼做卻不是為了引人入勝,而是船中還有另一個人,正是朱維棠。
朱維棠斜倚在軟榻中,慢慢搖著扇子,淡淡道:“我可會害得你成不了狀元娘子了?”
卞文蓮卻道:“那正好。”
朱維棠知道她掛起簾帳,也不全是為了自己,見她似乎有意在壓製自己的風頭,問道:“你不想要狀元?”
卞文蓮微笑道:“榜眼也好,探花也好,隻要有前三甲都成,狀元太麻煩不過。”
朱維棠微微點頭,眾妓都各有手段,玉如意那花船大費周章,本來贏麵不小,到後來,隻怕也是有意示弱,好讓乾隆出手助她,自我滿足之餘,更加降低警惕。
卞文蓮問道:“倒是你,怎麼有閑心來看選花魁?還難得興師動眾的。”
朱維棠藝高膽大,身邊向來最多帶兩個侍衛,這次卻又派士兵暗中重重包圍西湖,保護聖駕,於他是稀奇得緊。
朱維棠道:“我有一件事情,本以為已經下定決心了,今天卻又動搖。總這麼猶豫不決下去不成,所以我決定給他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今日他們要是劫出去,我就算認輸,要是劫不出去,就得一步步按我想的來。”
他說到一半就已經變成了喃喃自語,但沒放低音量,卞文蓮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好笑:“紅花會的文四爺是關是放,叫你這麼為難麼?我看是紅花會的陳總舵主叫你好生為難吧。”
朱維棠被說破心事,也不在意,道:“你都知道了。”
卞文蓮從他手中拿過扇子,為他扇風,笑道:“浙江好歹是我的地盤呢,我的總舵主。”
朱維棠點點頭,平淡道:“我決定了,你想叫我不痛快,我也叫你不痛快一下,今天你當一回狀元吧。”隨即命白振取了價愈千金的兩卷畫,送上去指明給卞文蓮姑娘。
卞文蓮知道接下來最少幾個月自己那兒要大大熱鬧上一番了,偏生又是會中事務忙碌的時候,幽怨地看向朱維棠,輕啟朱唇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