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一串話下來,朱維棠端起茶杯,喝了口涼茶。

眾人心道,這和文泰來說的一樣。

朱維棠放下茶杯,繼續道:

“隻是陳閣老的長子送到雍王府,雍正卻後悔了,陳閣老畢竟是漢人血統,他現在用以討好康熙的兒子,說不定就會被封為皇太孫,如果陰錯陽差,真讓這孩子登基,豈不是斷了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反正他連換子這個法子都能想到,物議沸然,又何足論?當下把那女孩兒扮作男裝,取名弘曆,養在嫡福晉名下,卻是親自教導。”

眾人目光都不禁落在朱維棠臉上,想,她就是那個女孩兒麼?但她既然自稱漢人,顯然不是了,而且她已經講了這許多,語氣間對康熙雍正的不以為然再明顯不過,如果是滿人,決計不會。

朱維棠對眾人的目光如若未見:“雍正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雍王府一向管戒最嚴,門人仆從都可靠,正好為那孩子選定的奶娘生的也是一個女孩兒,他便命人將奶娘的女兒送還給陳閣老。蓋因他當時的大敵是八阿哥胤禩,他是刻意留下一個把柄,想將陳閣老一家做成個餌,隻是魚兒還沒咬鉤,便自取滅亡了,這一步棋沒用上,雍正也從沒想過要去澄清。”

眾人不禁都為雍正的狠毒和陳家曾經的險境心悸,兩個女子聽得最入神,聽到最後才鬆了口氣,徐天宏和陳家洛則知道下麵的話才是重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朱維棠果然道:“最後一個故事,是從我這裏所知的。”

其實說了這麼多,大部分都猜到這個孩子又被調換了一次,隻是誰有那個能力從雍王府換人?隻聽朱維棠慢慢道:“雍正千算萬算,沒算到他給孩子選好的奶娘其實有問題,奶娘偷偷調換孩子,送還陳閣老府上的,仍然是雍正的親女,但留下的,卻也不是奶娘的女兒。這個奶娘,其實是天地會的人。”

眾人都是“啊”的一聲,性急的周綺已經問出聲:“天地會不是在康熙年間已經被……”

朱維棠道:“這又是一段舊事了。”

她微微側了點頭,顯出幾分遙思:“闖王的軍師李顯有一個後人李文華,和當時天地會的陳近南總舵主是結拜兄弟。後來成親生子,將自己一個兒子過繼姓陳,叫結義兄長不斷了一碗飯。這位陳公子,就是我師門開山祖師,後來將天地會殘部收攏蟄伏的人物。祖師爺始終不忘陳軍師的意誌,曆代保護朱姓皇族血脈,天父地母,反清複明,一日不敢忘懷。”

她起身麵對眾人,鄭重道:“我是朱三太子最後的血脈,本名正是朱維棠。”

以上所有,全是胡扯。

如今這個“天地會”,是她在接管部分血滴子後,一點點建起來的,甚至早期還以“收攏叛逆,一網打盡”的名義,在雍正麵前報備過。

在金庸的世界裏,雍正的血滴子沒傳給乾隆,自然因為他其實不是滿人,但朱維棠在雍正眼裏是親女,便沒了這一層顧忌。

雍正一念之差,留下親生血脈的女兒,卻沒想到這個女兒打從靈魂,就是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