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要下海?”祁善沒底氣地問。
“當然,這樣你才能提高遊泳技術。”周瓚笑著說,“最多嗆幾口水,不會被浪卷走的。”
他作勢要脫身上的白T恤,祁善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擺,央求道:“還是不要去了吧?”
“婆婆媽媽的!”周瓚不耐道,“那你想幹嗎?去跟我爸他們唱卡拉OK?回房睡覺?就連沙灘吧坐一會我都沒帶錢!”
“我帶了,我帶了!”祁善如蒙大赦地搖著小手包,“錢不夠還可以記房費。我們就去沙灘吧好了,那裏好像很不錯。”
酒店的沙灘吧是個四麵通透的玻璃房子,頂上以棕櫚葉點綴,椅子都是藤編的蛋形秋千,坐在上麵可以晃著雙腿,聽東南亞長相的歌手哼唱,放眼望去是不眠的海和遠處沙灘上的篝火。祁善拿著本厚厚的酒水單全神貫注地看,周瓚招來了侍應,問:“你們這裏有什麼喝的?”
“我們的德國黑啤和調酒都很不錯,兩位可以試試。”侍應生輕快地回道。
周瓚朝祁善看了一眼,說:“可惜她喝不了酒。”他說著抽走了祁善手裏的酒水單,“有什麼好看的。”
“我還沒看完呢!”祁善失望地嘟囔,她正在逐一研究那些雞尾酒的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色彩迷人的液體盛在剔透各異的玻璃樽中,連名字都起得花裏胡哨,什麼“海風椰影”“粉紅佳人”……不知道喝進去的滋味是不是一樣迷人。
是啊,可惜她不會喝酒。
“看了也是浪費時間。你要橙汁還是椰子汁?”周瓚把酒水單遞給侍應生。
祁善憋屈道:“我沒說我要喝果汁。周瓚,雞尾酒會不會喝醉?”
“那是雞尾酒,你以為是北京二鍋頭?哪有那麼容易喝醉。”周瓚嘲弄地說,“不過度數再低我也不能讓你喝,萬一回去你告訴你爸媽,他們不得撕了我!”
“我又不是小孩……要不,我試試,喝不了就算了?”祁善試探著問,眼睛放著光。
如周瓚所料,祁善溫良的外表下住著封建遺老的靈魂。她清心寡欲,是因為沒機會接觸誘惑,那些教人沉迷的玩意,她統統都感興趣得很。就好像她看著他抽煙時的樣子,不知不覺就把要勸他的話拋腦後了,還尋思著吸一口,再吸一口。周瓚的煙早已戒掉,馮嘉楠還以為是祁善說服了他,誰想得到其實是周瓚被祁善吞雲吐霧的樣子嚇得一愣一愣,自己也不敢再抽了。他們若真的一輩子廝混在一起,周瓚認為自己才是管束她不往五毒俱全的路上墮落的那個人。
“真的要喝?”周瓚假惺惺地問道。
祁善笑得諂媚,“你喝我就喝。”
周瓚心中短暫地天人交戰,一咬牙對侍應生說道:“一杯香草莫吉托,一杯長島冰茶。”
不消多久,在祁善期待的眼神中,侍應生把酒端了上來,彎腰將長島冰茶放在周瓚麵前。周瓚皮笑肉不笑地說:“錯了,香草莫吉托才是我的。”
“有什麼區別嗎?”祁善問。
周瓚先喝了一口,等侍應生走開後才說道:“差不多,沒什麼區別。”他淺淺抿了一口就打住了,把手支在唇邊,不落痕跡地留意祁善的反應。
祁善第一口也喝得非常小心,在周瓚提著心眼的注視中,她微蹙的眉徐徐舒展開來。
“怎麼樣?”
“甜的。這到底是酒還是茶?”
周瓚舒心地靠在椅背上笑了,“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