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會喚我的名字,更多的時候是碎碎念“吧……吧……”我也弄不懂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一個叫“BA”的人呢,除非……我忽然想到了爸爸,覺得口音有點象,難道他夢見了我們的爸爸?
黃昏時,我坐了一天覺得累,哥哥又睡著了。我走出病房,到外麵陽台喘口氣,站在落日的餘暉中,被金色的光暈鍍了一身。
我怔怔地望著遠方,心中五味翻陣。
“原來你在這兒!”背後忽然響起了乾荒的聲音。
我像被雷擊了,猛地一震,轉過頭。
淡淡的光暈下,他仿佛從天而降,棱角分明的五官清晰而俊秀,濃密的劍眉下,冰眸子幽深發亮,凝視著我,薄薄的唇角微微一勾:“丫頭,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不是……”我的心髒感覺到一陣抽搐。
“嗯,我回家了一趟。爺爺讓我回家,我想等你哥哥恢複再說。”
“哦。”我垂下頭,暗想:原來,他真的答應回去,之所以重新出現是為了表現自己的有始有終。
“我哥已經轉普通病房了,相信他會一天天好起來。”
“這是個好消息!”
“你放心吧,那五十萬塊錢,我會還給你。雖然我現在沒錢,但是我能賺回來……”
乾荒濃眉一擰,製止:“說這個幹什麼?”
“……”我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己雙手空空,說這樣的話就顯得太虛偽了,便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乾荒伸過手,我輕輕一側身避開了。
他臉上浮現一絲不解。
“我出來很久了,回去看我哥。”我立刻往回走,加快腳步,他緊跟著過來,也來到了普通病房。
看了一圈,對這兒的環境,他有些不滿。
“這樣吧,我找個好一點的醫院,讓你哥換病房!”
“不用了!”我怕越來越多的醫藥費,以後償還不起,吞吞吐吐,“哥哥病成這樣,最忌諱移來移去,我怕這樣影響到他的身體。”
乾荒覺得有理,沒再堅持。
我們默默地坐了一會兒,氣氛有點冷。
他不說話時,我一直在胡思亂想。一邊希望他早點離開,永遠不要回來,又一邊希望他繼續坐下去,一個人守在這兒太孤獨,我覺得害怕。特別是夜晚來臨的時候,整個醫院的氣氛就像地獄。
白影晃晃,空氣中充滿一種讓人窒息的味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我鼓足勇氣問。
“去哪?”乾荒微微一愣。
“回家。”我淡淡地掩飾說,“你什麼時候睡覺的?”
“你呢?”
“我晚上留下來守夜。醫院隻允許一個家屬陪,所以……”
“不管什麼規定,總有例外的時間。”乾荒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要不,我留下來,你回去休息吧。這幾天你也累壞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我睡不著!”
“嗯,也是,離開了司幽,你會胡思亂想!”乾荒望著我,一往情深地說,“那好,我陪著你!”
偶爾,他會喚我的名字,更多的時候是碎碎念“吧……吧……”我也弄不懂他想表達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