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你什麼時候記起來的？”我語無倫次，喜極而泣，哽咽道，“我好怕，怕你永遠這樣了，太好了，太好了！”
“瑤瑤！”司幽側過頭，目光幽亮地凝視著我，許久，長歎了口氣說，“沒想到，你竟這麼在乎我的生死。”
“什麼話，你是我哥！”
“發生這麼多事，你竟然沒恨我！”
“為什麼要恨？”我怔怔地反問。
司幽嗤笑。
“如果你恨我，不管你有沒有記憶都會恨，討厭我。你現在卻沒有，不止不恨，還那麼關心我，不惜一切代價來救我！”
“哥，你在說什麼？”我迷茫了，奇怪地問，“我幹嘛要恨你呀？”
司幽沒回答，伸出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我的頭，像小時候那樣。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害羞地推開：“別弄啦，我頭發都亂了！你倒底是什麼時候回想起來的，我怎麼一點都沒發現？是不是剛才坐進車裏，你突然開竅了？”
“……”司幽揚了揚嘴角，依然不答。
前麵的司機忍不住笑了。
“恭喜了，病好得這麼快。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看來，是我的車子氣場比較好。等下，我還要去買張彩票！哈哈……”
“今天什麼日子？”
司機斜了一眼日曆：“九月初八。”
“你可以買九，其他都雙數。”
司機一聽就樂了：“呀，看不出來，你還會算號碼？哈哈……真的假的。如果中了，我請你吃飯，哈哈哈……”
我看了看他們，低下頭。
***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
一段時間不住，打開門，我便聞到了灰塵和腐敗的味道。窗台上還織上了蜘蛛網，好像我們離開了好幾十年似的。
哥哥拿著行李上樓，我趕緊去搶：“讓我來吧，你的身體……”
“你累了！”他推開我，然後一口氣上了樓。
我看著他健步如飛的樣子，長籲了口氣。
這副樣子哪像做過開腦手術的人，比一般人強健多了。醫生說得沒錯，我哥從小修行，內在底子不錯，恢複得快。
家裏也沒什麼東西了，我到山下去買了兩碗麵條，跟哥哥將就吃了。晚上，我們兄妹倆就坐在陽台上吹風，聊天。
我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一件件告訴哥哥，還有乾荒的幫助，包括他的離開。
“我想去打工，賺錢還給他！”
“嗯，欠人家的是要還！”哥哥讚許道，話峰一轉，又說，“不過，他缺的不是錢，他想要的一直是你。”
我臉頰一紅，垂下頭。
“不是，他追我可能是因為對我們這樣的鄉下女孩感覺不一樣吧，其實，他沒那麼喜歡我，隻是追不到覺得稀奇一點……反正現在不可能了，我也輕鬆了！以後，我一定要努力賺錢，賺很多很多錢，然後，找個機會還給他。就算他不見，我也可以還給肖理由，讓他轉交……我不想欠他……”
“瑤瑤，謝謝你。”司幽說。
我微微一怔：“那麼客氣幹嘛，我們可是兄妹！”
“天，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你什麼時候記起來的？”我語無倫次，喜極而泣，哽咽道，“我好怕，怕你永遠這樣了，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