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荒沒有回答,隻道:“我也不確定,等回去再說。”
回去?
我覺得希望好渺茫,沮喪地垂下頭。
忽然,林子裏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很像昨天那隻怪獸。我的心髒驀地糾起,驚疑不定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天,他怎麼了?”
“報複!”
“為什麼?就因為你紮了他一棍子?”
“不是!”乾荒望了一眼地上的烤肉,薄唇微啟,“可能是……我們吃了它的孩子!”
“啊?”我驚呆了。
孩子?
這麼說,地上這團麵目全非的肉就是那隻小野獸?
我還以為,以為……這隻是野獸或小狼之類的……如果他早點告訴我,說不定我會忍住饑餓不吃。
“你怎麼知道?”我奇怪的問。
“我天生感覺靈銳,別說一堆肉,就是剩下一塊骨頭,也能認得出來。”
本來我以為他吹牛,現在卻有點信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來了,就殺了它!”
我有些愧疚地說:“他們本來生活在島上好好的,一開始,是你偷襲,紮傷了它。現在,我們又吃了它的孩子……說來說去,好像錯在我們。”
“收起你的同情心!”乾荒毫不客氣地說,“這野獸是食肉動物,靠著吃其他動物活到現在。我飄到島上,如果及時醒來,早被他一口一口啃了個幹淨。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具女屍本來是活的,隻是腿上受了傷,努力爬到岸上後,卻被它活生生吃掉!你覺得誰更可憐?”
我喉嚨裏堵了一口氣,說不出話來。
“殺該殺的牲畜是替天行道,沒什麼好猶豫的。”乾荒傲氣十足,拽拽地說。然後,拔出小刀塞到我手裏,大氣地一揮手,“你去找個隱蔽的地方藏好,讓我來對付它!”
“我可以幫你!”
乾荒聽到野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是將我一把推開了。我怕自己影響他,一咬牙就藏到了我們休息的大石頭後麵。
幾百米處,大野獸跑了出來。
我看到了它的毛發豎起,陽光下,油光發亮,像綢段似的。它血紅的眼睛凶光畢露,恨不能將乾荒一頭撞飛。這不單純是因為失去孩子,還可能是那根棍子,紮中了它的腦袋,疼痛和失去睡眠刺激得它發狂。
“小心啊!”我喊了一聲。
乾荒冷靜極了,彎腰檢起了一根粗實的棍子,用手掌啪的削掉,然後將尖頭對準了野獸。
那一掌非常漂亮。
我都看得呆了。
那還是手麼,竟然比刀子還快!
野獸朝天大吼,聲音淒烈,拚盡了所有的力氣朝乾荒衝了過去,我為他捏了一把汗,希望他能避開。
忽然,背後一涼。
我感覺有隻手抓住了我的脖子,整個人隨之一緊。眼前的景象便模糊了,野獸、乾荒,藍天、樹林……
不知過了多久,我驀地眼開眼,發現自己飄浮在空中,黑漆漆的深處,無邊無盡。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哪裏?
為什麼我會來這?
乾荒沒有回答,隻道:“我也不確定,等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