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婉退到了邵可身後,什麼人呐,大把年紀一來就說這種話。大約也發覺了這話裏的唐突,霄太師不慌不忙的解釋,“你長得很像一個人,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白……”

“霄太師,我們還是談談您來訪的正事吧。”話還沒說完卻被邵可半路打斷,秀婉心中疑惑,父親一向知書達理,且不論霄太師的職位,就說他這年紀,話沒說完就搶話,不是父親的作風啊。

說到正事,霄太師也明白過來邵可並不希望在秀婉身上太過糾結,端起茶杯小飲了口,頓時後悔之心如黃河泛濫,苦得一比,能把茶泡成這樣也是門技術啊,見他皺眉,秀婉將視線緊緊的放在了被拋棄的茶杯上,又是一個不懂欣賞父親茶技的主,唉,知音難尋。

“老夫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件重要的事想托付給秀麗小姐。”

“秀麗?秀麗病了,霄太師不妨說來下官轉達。”

“病了麼?真是不巧。”霄太師微蹙眉頭似乎在思考,手也不自覺的伸向茶杯,待即將碰到的時候又如燙手山芋般縮回,苦得記憶猶新。“如果秀麗小姐答應這件事,我願支付這個數的報酬。”說著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十兩?”秀婉星星眼的靠近。

霄太師搖搖頭,“五百兩黃金。”

秀婉卡住了,邵可伸手戳了戳她的臉,待她緩個勁來,拔腿便要跑,邵可伸手揪住了她衣服後領。“去哪兒?”

“我去告訴姐姐,她一定會開心得跳起來!都不用吃藥了!”

邵可默默擦了把汗,你還真是了解你姐姐。“聽太師把話說完,這麼豐富的報酬,這個任務想必很麻煩吧。”

霄太師雙手抱胸點頭,說得很是輕巧,“其實也不麻煩,隻要秀麗小姐以皇妃的身份進宮指導皇上即可。”

皇妃,指導,皇上?還不麻煩?秀婉縮了回去,“這個任務有點……”

霄太師又比了比手指頭,“五百兩黃金。”

秀婉腦子裏靈光一閃,對了,進宮,她之前還一直愁怎麼去偷閻煞戟,這可是天賜良機,而且還能得到五百兩黃金!黃金!“霄太師,家姐病了,由小女代勞可以嗎?”

“你?”霄太師詫異的看著她,“你這樣……”

秀婉覺得她被鄙視了,那打量的眼神分明就是說我們要的是個皇妃不是男寵啊!伸手拔下發間的木釵,頭發散落下來,霄太師雙目微張,放在桌上的手突然緊握,果然,很像那個人。

連平日裏波瀾不驚的邵可都麵露驚訝的神色,難怪秀婉不願穿女裝,寧願冒著被靜蘭誤傷的風險都要護住頭發,他活了這麼多年,倒是第一次見,頭發的束與散之間,可以差別這麼大,束發是流裏流氣的小痞子,散發卻可以是玉貌花容的美人。

她曲腿行禮,“這樣,太師可滿意?”

“神奇,真神奇,這樣的容貌倒對得起那人的花容月色了。”

“誰?”第二次被提及很像的那人。

“白琉姝。”

若是沒同容蘇遊曆這麼多年,她大約也不會知道白琉姝其人,也就是之前她曾說起過的,那位唯一的女帝,作為南邊小國,紹南國上一任帝王的獨生女,八歲即位,十八歲拒絕大周的聯姻,大周十萬大軍壓境,紹南被滅,白琉姝終究還是成了大周的皇後。所謂傾國傾城大約就是這個意思了,紹南作為一個小國,身處大周國同彩雲國之間,倒也相安無事的存活了幾百年,到了白琉姝這代,女帝的美貌最終引來了豺狼的覬覦,紹南被滅,罪魁禍首隻是一個白琉姝。

秀婉有點不高興,將她比作白琉姝,是誇她好看呢還是罵她日後禍國殃民呢。

禍國殃民這個詞,她在十歲聽一個算命老道說起,因為羨慕別的小姑娘穿得花枝招展,雖空有一顆女漢子的心,難免也要少女心態一番,特別那時師父被一位美人纏上,個中原因不細說,你們懂的。總之她偷偷穿了女裝,偶遇了那位算命先生,老道摸著胡子追了她一路,秀婉二話不說把人先揍了一頓,後發現他手無縛雞之力又挺無趣,老道作死的拉住了她,“奉勸姑娘一句,凡是能放則放,切莫偏執,憑姑娘的容貌,輕則累及親友,重則禍國殃民。”

她被那句禍國殃民嚇到了,對著鏡子瞧了自己半天,最後隻能摔了鏡子感歎,為何老天要把她生個女兒身呢?她明明想當一代大俠天下第一的好嗎?!從來對女子能冠上第一的稱呼,最多不過天下第一美人而已,她要的是天下第一的大俠,可惜,從未聽說過女子功夫第一的。

對影自憐之後,秀婉也想明白了,大不了她不穿女裝,裝一輩子男人得了,從此後女漢子徹底向假小子邁進。

容蘇很欣慰,阿秀終於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對女人不再感興趣了。

如今為了閻煞戟,她把節操也拋在腦後,霄太師提起白琉姝又突兀的讓她想起那老道的話,輕則累及親友,重則禍國殃民。明顯是罵人的,她不愛聽。

“既然秀婉小姐也願意……”

“霄太師,不如等秀麗病好吧,秀婉年幼,且這些年都從師在外,恐怕難當此任。”這已經是第二次打斷了,秀婉偏頭看著說話的邵可,父親大人您這是在赤果果的鄙視您的女兒啊!她鼓著臉,不大高興,雖然她不如姐姐讀書多,但為皇帝授業解惑這種事,應該有指定的文官吧,她這個指導老師的義務是督促!強拳即公理,昏君打不打得過,這點她還是很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