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蘭還是無法理解,這同劉輝根本毫無關係。

“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霄,他的存在,隻是為了嘲笑我的努力和功利。我現在什麼都得到了,唯一剩下的隻有一件事。”他伸手打開桌上的香爐,讓香氣更發散了些。“那就是超越霄。”

屋裏的檀香漸漸變濃,似乎摻雜著別的味道,以為是他動手撥了的緣故,靜蘭並沒有在意。

“超越他,打敗他,看他會用什麼樣的謀略來保護他所效忠的皇上,這就像一個賭注,他所效忠的皇上,和我所舉薦的人選,誰輸誰贏,我很想知道。”

“就為了超越他,所以你□□秀麗,逼秀婉出宮?進而威脅陛下?”

他點點頭,“看來這計劃並不高明,你竟一言全中。”

“為什麼你要綁架小姐,這原本應該同她沒有關係……”

“我太小看紅秀婉了,派去的人竟被她輕易識破,甚至宮中的侍衛都沒人能傷得了她,你覺得我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自投羅網?劉輝的弱點是紅秀婉,而我們皇妃娘娘的弱點又隻有這麼一個,我當然要好好利用。”

“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知道您喜歡紅秀麗,你看我不是特意吩咐他們不要傷害她了麼?成為皇上吧,不再是家仆這樣的身份,哪怕是紅家的大小姐,你依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她。”

手中的劍被他握緊,靜蘭又靠近了些,“我說過我不是清苑皇子,而且我也不需要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去得到自己喜歡的人。”

“您現在可真像你父皇當年的樣子啊,那真是一段令人懷念的歲月,也不需要你親口承認,滿朝文武百官聽說清苑皇子回歸,必定會拍手叫好,擁戴您為王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住口!彩雲國的皇上隻能是劉輝,你難道忘記八年前的事了嗎?”

“自然不會重蹈八年前的覆轍,隻要陛下暴斃即可,如今他沒有子嗣,自然不會怕人奪嫡,您會是最好的人選,哪怕到時您不願承認您的身份,這個國家你也不一定能看著他毀滅。”

聞言,靜蘭臉色一變,劉輝……他難道想殺了他麼?“你對劉輝做了什麼?!”說著他舉著劍就要劈過去,卻在用力的時候頭一沉,身體也漸漸有些無力,這香……將劍刃插入地板勉強支撐著自己不倒下,他喘了口氣,意識開始有些許的渙散,“你若膽敢傷他一根毫毛,我必定會讓你付出更加慘烈的代價。”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沉重,倒像極了劉輝坐在皇位上說話的語氣。

茶太保愣了愣,但很快回神過來,笑了笑伸手撫上了他的肩頭,“看來,您依然很愛護這位兄弟啊。”

兄弟,靜蘭低著頭,想起那人小時候天真無邪的笑臉來,那時雖然渾身是傷,見了他卻還是能露出笑臉的孩子,會軟軟的叫他皇兄,會抱著他胳膊入睡的孩子。劉輝說清苑皇兄是冷宮裏唯一對他好的人,而他又何嚐不是唯一肯對自己微笑的人呢,母親,一心隻想得到父親恩寵的母親,還有那些滿含妒忌之光的手足,那宮裏對他也那般的冷漠。

在某些個日光充沛的午後,他會坐在樹蔭下教他寫字,念書給他聽,偶爾他也會撒嬌窩在他懷裏,像貪睡的貓一樣度過一個慵懶的午後,那大約是他在宮裏唯一覺得開心的時光。

他還那麼小,小到可以輕易被他舉過頭頂。

與其說劉輝依賴他,倒不如說是他也在依靠著那人。

“說!你到底想對他做什麼!”即使已經沒什麼力氣,卻還是想要守護那人的安穩。

“……看來,短時間內,你還是不肯乖乖登上皇位的。”茶太保搖搖頭,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門便打開來,黑暗中靜靜的矗立著一個人影。

“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你難道沒有發現如今的局麵嗎?劉輝他已經漸漸被人接受,即便你此刻將一個傀儡推上皇位,滿朝文武會答應?”何況文以降攸為列武以楸瑛為列,早已接納這位皇帝了。

茶太保微微瞪大了眼睛,其實他早已知曉這一點,隻是不想去承認,那人越來越有做皇帝的樣子。靜蘭抽了口氣,冷笑道,“我這個弟弟也並非如你想象的昏庸無道,而我也不是你願望中的惟命是從。你……永遠也別想贏……”

聽到這裏,茶太保再也沒能沉住氣,“哼,恐怕此時你想保護的那兩人,早已做了對苦命鴛鴦了罷!來人,把他給我壓下去!”

靜蘭聽到身後腳步聲起,掙紮著要起身,茶太保冷笑,“是不是覺得全身無力?這香用在你身上倒很合適。”

果然,這香有問題,他太大意了。沒能讓他有站起身的機會,忽然感覺脖子一疼,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最後的意識,黑暗中的人走到了月光之下,茶太保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將靜蘭拉開,卻被那人用刀擋住,劃過手臂拉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瞬間濕透了他的衣袖。“你……竟然是你!” 茶太保退了兩步。

邵可半跪在地,輕輕撫過靜蘭的發,“見到我很意外嗎?你門外的侍衛已經全部躺下了,你也打算去同他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