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邊防
定州是北宋的軍事重鎮,有著非比尋常的戰略地位。
定州之北,便是虎視眈眈的遼國。九十年前,契丹人正是從定州城長驅直入,殺到中原的澶州城下,大宋國運一時危急,被迫訂立“澶淵之盟”,大宋朝以歲幣為代價,換得安寧。
自此之後,宋朝軍隊久不作戰,處於極度的廢弛狀態,兵卒長期未經訓練,以致虛弱懈怠。邊疆軍政則隻有破壞,未見建設,這不免讓蘇軾憂心忡忡。
萬一敵人有變,殺將過來,以大宋現在的軍備,必然不堪一擊。
宋朝守邊的主力是禁軍,蘇軾經過一番考察,發現駐守定州的禁軍將士已完全失去作戰能力,成為徹底的擺設。因長年沒有訓練,很多禁軍士兵連體力都成問題,若拿兵器行軍數十裏,個個氣喘籲籲,哪裏還談得上打仗?
他有心訓練兵士,又恐怕契丹人起疑,從而引發不必要的戰爭,才就此作罷。
禁軍如此不堪,戍守邊疆的重任便不得不依靠當地的土人。曾長期遭受到契丹人侵犯的當地土人,有著極強的警惕性,他們與遼國為鄰,熟悉敵人的作戰方式,了解地方的情報,在與契丹人多次交手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土人們身強體健,出入起居都有隨身攜帶武器的習慣,他們還組成“弓箭社”,自發形成鄉間的抗敵力量。
契丹人遇到他們,未戰前已有幾分膽寒。
蘇軾基於這樣的實際情況,遂建議朝廷,起用土人和“弓箭社”,減免他們的稅收,並加以獎勵措施,以激發土人的積極性,實現保家衛國的目的。
隻是彼時朝廷內外,再無有理想的大臣,大家隻忙著加官晉爵,誰還把這邊疆之事放於心上?因此蘇軾的奏章皆無下文,白白浪費了他的想法。
戰鬥力薄弱隻是其一,而軍紀之腐敗,已讓蘇軾忍無可忍。
定州軍務副總管王光祖,是軍中老將,積累了深厚的個人勢力,此人經常倚老賣老,驕橫異常。上梁不正,下梁必然歪斜,在這等軍官的領導之下,軍紀可想而知,凡做官者,皆利用手中權力違法亂紀,克扣軍餉,以致兵丁無糧可吃。而兵丁為了生存,便不得不想辦法,或者逃亡,或者淪為盜賊,反成為治安的禍害。
在這個邊疆小城裏,軍人的勢力迅速膨脹,連官府都不得不禮讓三分,因此欺壓百姓等事時有發生。蘇軾最看不得以強淩弱、貪汙腐敗這等事情,遂自上而下,一查到底,舉凡違法亂紀者,一律予以嚴懲。
在蘇軾的鐵腕治理之下,定州的軍紀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