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的下落很好找,那麼不低調的貴公子,武裝的再嚴實也能輕易被人認出,何況是他常來享受的娛樂場所。

深海外表的建築物僅有普通的五六層樓房之高,但精華全在內部,走廊的燈全部布置成流蘇狀,垂落在空中,發出深深淺淺的光芒,靛藍、紫粉、霧白、黛青……光流繽紛妖嬈,美的不真實。每隔一定距離,能看到幾組裝飾的極別致俏麗的圓柱,每組圓柱間裝飾著風格不一的壁畫,置身其中,仿若在瑰麗詭譎、的幻境……

燕子瀟穿過清新的山穀、看過神秘的極光、踏過淺藍的溪流、摘過燦爛的夏花,曲曲折折,坎坎坷坷,最終被侍應生帶入地下負十米的不夜城,深海最墮落、最瘋狂、最不可理喻的娛樂區——醉生夢死。

燕子瀟踏入舞池的瞬間,停下步伐。

“先生,邢少在醉生夢死,您不進去嗎?”

“我……”燕子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突然,兩個帶麵具的、身材火辣的金發女人把他拉入欲|望橫流的舞海中,轉眼間,燕子瀟看不到彬彬有禮的侍應,美輪美奐的鐳射燈下,周圍全是頭戴麵具、放肆扭動軀體、揮灑荷爾蒙汗水的俊男靚女。

音樂有點吵鬧,震得燕子瀟的太陽穴發痛,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別說尋找邢天的下落。

渾渾噩噩,燕子瀟像誤入迷途的俠士,在醉生夢死裏孤獨穿梭。

燕子瀟靜心前行,一個全身赤|裸的妖孽男奪走他懷中的玫瑰花,捧過頭頂,亢奮尖叫,引來其他人羨慕覬覦的尖叫和口哨聲。

燕子瀟突然怒了,艱難穿過一層層人圈,終於大汗淋漓地擠到妖孽麵前,不留情麵地揮出拳頭。

妖孽被打倒地,表情痛苦而愉悅,像磕|過藥不知*的疼痛。麵具被燕子瀟打掉了,臉蛋倒是精致好看,可惜表情霧蒙蒙的,毫無光澤。玫瑰花也掉地了,被人肆意踐踏,燕子瀟心疼地撿起來,用手仔細擦淨絲絨盒上的難看鞋印。

圍觀的麵具紛紛叫好,全然不顧躺在地上斷了半口氣的妖孽,他們目光貪婪,對燕子瀟發出喝彩與邀請,不過燕子瀟淡漠一笑,沒理睬這群失去心智的魔鬼,抱著玫瑰冷漠離開,留給麵具們一個坦蕩不羈的孤傲背影。

邢天,究竟在哪兒。

也是這群麵具中的一員?

醉生夢死裏,燕子瀟迷失方向,心逐漸冰冷。

有那麼一瞬間,魔鬼們也困惑茫然,這男人明顯不是同類,卻為何出現在浮華墮落的地獄裏,違和、礙眼,讓人心生一種狠心毒辣的摧毀欲……

舞池邊緣是一層層高低錯落的平台,全部用彩色的大理石堆砌,被劃分為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卡座,三五成群坐著喝酒、接吻、聊天的客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燕子瀟終於在最隱匿的角落看到一簇耀眼閃動的銀光。

心又變得熱情,燕子瀟按捺不住欣喜,快速走向那方赭紅色的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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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延舉起一杯香檳,笑道:“大家先舉個杯,慶祝邢少回歸。”

“回歸?說我好像很久沒跟你們鬼混似的。”邢天哈哈大笑。

鍾延一口氣悶了香檳,口氣嫌棄:“你年前就不跟我們玩了,今天是214情人節,你從臘月中旬算起,差不多過了一個月。”

“有那麼久?”

“當然,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該罰。”

邢天心情大好,扔掉秀氣的香檳酒杯,直接捧起酒瓶,毫不做作地暢飲。

眾人發出陣陣喝彩:

“好,夠男人。”

“邢少真給大家麵子。”

“邢少太爽快了,我們都換瓶,今夜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有不明白的狐朋問:“邢少為啥請這麼久的假?”

“哈哈,邢少自己說了,他要在家陪媳婦兒,嘖嘖嘖,有家室的人就和我們這群單身狗不一樣。”狗友起哄道。

“邢少,什麼時候把嫂子也帶出來,讓兄弟們看看是什麼勾人攝魄的大美人。”

狗友繼續道:“我見過呢,在邢少的生日趴上,挺耐看一熟男,和美人不搭邊。但身材倍好,端正挺拔,哈哈哈,總之和邢少是截然不同兩個畫風。”

狐朋眼中冒出精光:“哎呦,我越來越好奇了。”

鍾延插話:“人家是《戰國策》的武術指導,練家子,身材肯定好。”

“屁|股翹不翹?”眾人哄堂大笑。

“這個你問邢少。”鍾延攤手道。

狐朋幫邢天開了一瓶酒,遞給一直笑而不語的美豔男人。

男人爽利接過酒瓶,嫣紅的唇含住瓶口,淡金色的酒液流入性感唇舌中,眾人心裏感慨,能被邢天看上的人,也是挺幸運。

狐朋不依不饒:“邢少,你媳婦兒屁|股翹不翹?”

邢天把酒瓶在手中慵懶把玩,徐徐吐出一個字:“翹。”接著,他又補充:“比你帶的妞兒還要翹。”

狐朋懷中一個婀娜多姿的大美女,嬌滴滴說:“邢少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