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因為他的野心他的努力他的妄想在別人看來就是個笑話,是個隔幾年踩一踩的樂子,原來的那衍被這個消息打擊的直接鼻孔流血昏迷進了醫院,然後便是不要命的不擇手段的報複。

沒想到走了這麽半天他竟然還在主線上,那衍揉了揉太陽穴,輕輕的吐了口氣,他剛剛接到了看守所的電話,那邊同意他探監了,於情於理那衍都打算去看一眼,他那天說的話貌似說重了,有些反應過激,其實他內心深處並沒有覺得刑祈鄔下賤,可他還是說了那樣的話,並且沒有打算為此道歉。

會麵時間不長,短短的三分鍾,什麽話都不夠交代的,何況兩人一見麵就相互沈默了一分鍾,透明的鋼化玻璃隔著兩人,刑祈鄔穿著囚服看起來落魄極了,反倒是讓那衍想起了那晚故作出來的風情,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心裏有些軟,可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冷硬的。他率先拿起電話,做著有如敷衍般的詢問,“你怎麽樣?還習慣嗎?我會努力幫你申請保外就醫的,如果願意可以給我寫信。”

聽聽,多溫馨,多體貼,多善解人,要是把努力如果這些助詞刪掉就更顯得情真意切了。

刑祈鄔拿著電話動手顫了顫,顫唞範圍很小,他自己都沒有注意,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衍,想要把那麵無表情的樣子深深的印在心裏,洗刷掉那晚的厭惡表情,進了監獄之後會麵臨什麽?刑祈鄔沒有想過,他最多算是個經濟犯,想想那些傳聞就讓人不寒而栗,短短三年大概就可以毀掉一個人的人生,但他不怕,即使可能再也出不去了他也不怕,隻是有點後悔,有點擔憂,後悔還有話沒有跟那衍說,擔憂這是最後一次見麵,擔憂對方獨自一人是否能夠支撐下去,所以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同樣的“你怎麽樣”四個字,刑祈鄔說出來讓人的心尖都顫上了一顫。

“幾年以內都沒事了,我已經查出來幕後是誰了,就這樣吧。”說到最後那衍的表現的很失意,麵對絕對的權力有些人的反抗簡直微弱的可笑,不過是徒增笑話,最為可悲的是在這個社會連同歸於盡拚死一搏的“那衍”都欠點勁兒。

刑祈鄔默了,他早就知道了卻一直沒有告訴他。

砰砰,旁邊的獄警用警棍敲著桌麵示意時間不多了,在電視劇中這種畫麵常常出現,而裏麵的罪犯都特別自覺,我們很少看到他們死賴著不走,隻求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話。刑祈鄔也沒有突破這個局限,他說了句保重,便第一次先行掛掉了電話,順從的起身跟隨獄警離開,當聽筒離開他的耳朵嘴巴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三個字,很輕,獄警聽到了卻麵無表情,那衍沒聽到卻看明白了,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下來,比那天說下賤的時候還要難看百倍。

於是那張淡色微薄的唇又一次吐出了傷人的話語,也不知道哪一個詞更加傷人,他說的是,“惡心。”同樣很輕,但配這表情可以清楚的讓人領悟到他的深惡痛絕。

一直盯著那衍的刑祈鄔一絲不漏的捕捉到了他的所有表情還有口型,隻覺得心有點痛有點空,然後出奇的不難過隻是覺得暈眩,雖然如此他仍然一眨不眨的看著那衍,直到邁出會見室他才不舍的收回視線。

我愛你這個詞從男人口中說出來對那衍來說絕對是大殺器,沒有之一。如果說的是我喜歡你仰慕愛慕你渴望你什麽的那衍的反應可能還沒這麽激烈,但是我愛你這三個字對於那衍來說就是禁忌,每次聽到都從心底生出一種憤恨,不知道是怨恨別人還是自己。

惡心,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我愛你這惡心嗎?這比一個男人向另一個男人獻身還惡心嗎?這種問題從沒出現在過那衍的心裏,也從沒有人問過他。其實不是惡心不惡心的問題,終歸還是他自己的問題,卻傷害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