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像賈母的衣衫是不請外人做得。賈母屋裏現養著一位退役的繡娘孫姑姑,去年新招進府一批小丫頭正在孫姑姑手下調教,預備調教好了分給幾位孫子孫女房中做針線。

且說賈母今年因為賈璉中了秀才,心中高興,乘著這次綢緞鋪子進府,賈母私房錢給兩房媳婦,李紈迎春探春以及寶玉賈玨都挑了料子,讓孫姑姑親手做給大家。

賈母親手與個人調好料子,張氏王氏孫姑姑親自動手量身,李紈迎春一般孫子輩便讓她調教丫頭動手。

迎春抬眸間,心坎兒一個哆嗦,你道是為何?迎春看見兩個曾經眼睜睜看著凋謝,自己卻不能救的故人,司棋與晴雯。

司棋身量高些,她帶著小丫頭給李紈量身。晴雯則給與她身量一樣的迎春量身。迎春一個激動,握住了晴雯,晴雯不知何故,驚問:“二姑娘,可是婢子哪裏不對?”

這一問,賈母張氏等都微笑看了過來。

迎春一滯,隨即笑道:“你是誰家的丫頭,我怎麼沒見過呢?”

晴雯笑得眼睛彎彎如月牙,很甜,很好看;“回二姑娘,婢子原不是這裏人,婢子是賴嬤嬤府上丫頭,因著老太太喜歡就送給老太太的。”

賈母便笑起來:“怎麼,迎丫頭也覺得她生的好?”

這賈母喜歡收集漂亮女兒,也希望得到大家認同。見迎春注意自己從賴嬤嬤手裏搶過來小丫頭,不免得意。

賈母喜歡請問聰明靈慧,迎春可是心裏通透,豈能違拗,再者,晴雯實在是個小姐坯子,或者比小姐生得更漂亮些。迎春誠心誠意點頭稱讚:“老祖宗眼光何時有錯呢1”

賈母笑道:“既如此,等她滿師就把於你了,你房中也該添人了。繡橘倒是能幹,帶著個沒留發丫頭愣頭愣腦,看著不像話。論理,去年就該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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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迎春滿五歲進六歲,男女七歲不同席,迎春就該有兩個貼身丫頭伺候了,隻是迎春在孝中,足不出戶,她自己不樂意添人,又在賈母院裏,有鴛鴦來回照看,繡橘能幹,知冷知熱,賈母張氏這才罷了。

迎春聞聽賈母讓晴雯跟自己,不由看眼司棋,司棋前生死的慘,腦漿迸裂。迎春不由想起自己,心中一痛,再看司棋就似親人了,晴雯跟了自己,穩當可以逃脫王夫人毒手,司棋落到別人手裏,隻怕還要再死一回,她是少有幾個待自己真心實意之人,豈能任由他再走老路?

迎春這一猶豫,賈母笑起來了:“孫姑姑,了不得了,你兩位高足可都入了我們二丫頭眼咯!”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蝴蝶了邢夫人,涉及司棋。

這個邢夫人也是金陵人吧,所以邢大舅跟著王仁一塊兒結伴上京。

我這樣設計,司棋就跟戲曲裏一樣,是家裏過不下去了賣給賈府。賈府采買丫頭,應該回去金陵老家吧,知根知底才好控製呢!

這個,香草征詢一下,能接受香草這樣安排司棋來曆麼?

若不接受,香草可以明天糾錯,反正不過換個丫頭來曆,以及迎春見晴雯是的內心描寫即可。名字依然可以使叫司棋。

第43章

孫姑姑有一雙清澈眼眸,聞言抬眸,淡淡一笑:“這都是老太太慧眼會識人,這些丫頭個頂個聰慧靈巧。”

孫姑姑這話說得很不錯,這一批共十二名丫頭,是賈母在一群丫頭中篩選出來,其中三個出挑的就是外麵買來的丫頭,一個是八歲司棋,一個是與迎春同歲六歲珍珠,再一個就是賴嬤嬤贈送小丫頭,五歲晴雯。

孫姑姑與賈府眾多老嬤嬤仗勢打壓小丫頭做派不同,反是盡心盡力教導這些沒有人生自主權的丫頭,內心希望她們學門技藝在身,能夠立世傍身。

這位孫姑姑會有此悲天憫人之想,跟她身世有很大關聯。

孫姑姑年歲很輕,是位剛滿三十歲的青年女子,生得柳眉杏眼,膚若凝脂。不足者是她身材稍嫌高大,看著不嬌小窈窕。她是窮人家女兒,十五歲進宮當差,候她二十五歲熬出宮,當年青梅竹馬未婚夫聞達了,娶了別人。不過,這人也不是全無情分,聞聽孫姑姑出宮,便請了媒人上門,表示願意接受她做平妻,允諾一樣大紅花轎抬進門,與先頭迎娶娘子不分大小,三人一字並肩挑。

孫姑姑這些年在宮內當差,見慣了眉高眼低,陰私計謀,對妻妾間血淋淋的爭鬥看得多了也怕了。再者她進宮這些年,也長了一份見識,不屑於受人奴役。

為主是她對男人失望了。當年信誓旦旦,轉眼就娶了別人,如今孩子生了一窩,大約嫌棄妻子糟糠了,又想名言正順來向齊人之福。

想透徹孫姑姑下了狠心斬斷情緣,當即砸了聘禮,自己剪下一縷青絲丟在地上,指著媒人鼻子將人罵了出去:“回去告訴他,我與他婚約情分,如同這一縷青絲。”

罵過了媒人,砸了聘禮,退了婚約,她心裏痛快了,卻活得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