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不知好歹吵吵嚷嚷,知道的說你是跟襲人兩個小丫頭起了齷齪。若是那不知道原委的,被人挑唆幾句,還以為你對寶玉老太太不恭順,你想過這樣後果麼?”
晴雯倒底隻有八歲,嚇得就哭了:“婢子哪有這個心思,老太太喜歡婢子要了婢子來,好吃好喝教導本事,婢子恭敬老太太來不及呢!隻是襲人她不該自己滿口寶玉,還要疑惑我,牽三掛四拉扯我,以為我也跟她一般心思呢,婢子這才氣不忿…….”
迎春道:“你是我房裏丫頭,襲人若說了妨礙之話,你當即就該啐她一臉,再告訴繡橘姐姐或是嬤嬤們,自有人去知會李嬤嬤教訓她,叫她跟你賠不是。哪有你這樣不明不白隔三差五尋人晦氣,落在外人眼裏就是不知分寸,就是仗勢欺人,別人不知情者,還道是我縱著丫頭欺負兄弟呢?”
晴雯便自覺受了委屈,哭得抽抽噎噎,梨花帶雨。
迎春為了她今後之好,且不會輕易放過,又道:“你若覺得委屈,我也不敢要你了,你愛去哪兒是哪兒!”
晴雯焉肯離了這裏,頓時哭得悲悲切切:“婢子記下了,姑娘別趕婢子走!”
繡橘知道迎春喜愛晴雯,也以為晴雯是該受些教訓了,故而一直沒插嘴,這會兒見迎春發了狠話,忙著勸慰:“晴雯快些告訴姑娘,說你從今後你要改了這個爆碳脾氣,遇事有禮有節,講究策略,再不蠻幹了?”
晴雯忙著嗯嗯唧唧學一遍,涕淚滿麵。
迎春聞聽差點笑出來,卻為了讓晴雯記住教訓,學會藏拙保身,收起渾身毛刺,故意沉臉道:“看著吧!”
此後,晴雯在繡橘敦促下,雖然性子依然剛烈,卻也知道進退分寸,慢慢收斂鋒芒,胸中有溝壑,等閑笑盈盈,出手掐七寸,成了迎春左膀右臂,這是後話不提了。
回頭卻說賈璉中舉,寶玉賈玨最高興了。二人師傅再次名落孫山,真是時運不濟。先生鬱悶之極,自己要去買醉,便放了他們休課三日,準許他們代替兄長應酬場麵。他兩個喜壞了,吃酒看戲,樣樣不落。兩兄弟都有敏才,利用賈璉狐朋狗黨輕敵之心,與人家定下不平等條約,聯對吟詩鬥酒,世兄們輸了飲三杯,他們兄弟輸了飲一杯。
結果,他們詩才敏捷,聯手把一幫子弱冠之年的世兄們喝到桌子底下去了。害得張氏出麵與人陪情,好在大家都是世交好友,他兩個又是總角之年蒙童,別人家也不好意思計較,樂得一笑了之。
隻是自此,賈府有兩個天才神童消息不脛而走,兩個小家夥成了香餑餑了。家裏來了男客必定要他兩個見見麵,來了女眷,無不捏捏掐掐,疼愛一番。
兩兄弟自此達成共識,與其被這些嬸娘伯娘嫂嫂們掐捏,不如在書房挨先生板子爽快些!等閑在不往老祖宗跟前躲懶了!
第 81 章
{}&回頭卻說賈璉,家裏等他回家躍龍門呢,久等不回,卻派了奶兄回家送信,言稱暫不回京,要在林姑爺任上幫辦公務,歸期不定,明年春上酌情再定。{shuKeju}
張氏也知道賈璉讀下一句又忙著改口,叫迎春不要因為湘雲張表姐不亦樂乎忘記她。
迎春已經去信詢問黛玉,今後要如何,會不會再行返京,跟姑父有乜有探過調任回京之事。隻是黛玉尚未回複。
迎春正在翹首盼望。卻被母親傳召。
迎春審慎言道:“林妹妹隻說林姑父氣色好轉,身子大有起色,其他並未言及。”
張氏便殷切看著迎春:“你看著你林妹妹,可是好的呢?”
迎春便笑:“林妹妹才情高雅,詩才敏捷,小小年紀已經可以跟怡君表姐對陣,他六歲的詩作蔣師傅就讚不絕口了。不說據舉世無雙,也是鳳毛麟角了,如何不好呢?”
張氏搖頭:“才貌雙全固然好,隻是人生有長有短,占盡了就不好了,是不是自身太完美,福分上頭就……”
迎春聞言心中一顫,難道嫡母一如王氏嫌棄林妹妹孤苦命?
林妹妹豈非太可憐了?
迎春不好說別的,知道嫡母跟姑母感情不錯,遂將話題撤到姑母身上去:“我聽祖母母親尋日之話,敏姑母不是夭壽像,姑母身子康健,如何林妹妹這般羸弱?隻是姑母從不歸寧,我們也不知道幾十年間,姑母在江南倒底遭遇了什麼呢?”
張氏見迎春滑來滑去就是不如從前直白相告。張氏思忖,隻怕這回迎春並無不好預感呢?也思考起迎春猜測,難不成小姑子夫妻果真遭人暗算,方才自己喪命,女兒羸弱?也因此才托孤進京避禍?
張氏想來想去想隻是想不不透徹,更加懼怕了江南這個官場地獄了。
迎春雖然明確警惕,張氏也理順了自己思緒。張氏決定迅速致信江南,著賈璉開開春胡可攜帶嗲與返京,倘若真是林如海連累妻女遭人構陷,怎麼也要替妹妹留下這位醫血脈才是。再有,賈府今後也該趨吉避凶做些準備了。
張氏拿定主意,這日特特避過眾人,與婆婆賈母兩個密室議論一番。
當日,張氏便找了鳳姐一番囑咐,今後再到江南采辦,逐漸減少與甄家商務往來,銀錢交往,慢慢淡化甄家與賈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