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用處,主子被編排成這樣,還在跟著笑話,還不快些去幫你們主子報仇雪恨,撕了風辣子的嘴,璉兒不過稍微疼愛姐妹些,她就吃這樣幹醋,瞎編排!”

迎春黛玉起身來迎賈母,湘雲則帶著丫頭們當真去圍攻鳳姐,作勢要撕嘴。

鳳姐知道賈母拿自己開涮,可憐兮兮把嘴巴遞給賈母:“還是老祖宗親自撕了吧,省得留著說錯話,惹得老祖宗不高興!不過,求老祖宗可憐可憐,要輕輕撕,可別撕壞了,話說不說不打緊,還要吃飯呢!”

賈母聞言也笑得直掉淚,指著鳳姐笑得說話不得。

賈母一時邊說起,往年也有金桔,卻是闔府不過一簍子,每個主子多則一碟子,少則一個兩個,今年這樣的充裕,都是璉兒有出息了。

鳳姐便笑言,都是托了賈母福氣。賈母卻說鳳姐丫頭賢惠,婆媳們互相吹捧,逗趣的迎春姐妹一個個偷笑不跌。

鳳姐卻在時候悄悄告訴迎春,賈璉跟內務府總管合夥鋪子已經鋪開了,采買商隊已經出發,采辦主管是太醫院院辦推薦,盤藥老手,賈璉聯營將軍府馮家,馮家老將軍正是駐邊將軍,馮紫英尚未正式從軍,整天跟一般好武小子糾結在街上遊蕩吃酒,城外跑馬。他很樂意跟賈璉聯手,說是隻當遊曆玩兒了。

鳳姐告訴迎春:“你二哥哥說了,說是這次馮紫英們去了結拜四兄弟,一個是我們世交衛家,衛家老將軍也還在軍中,還有一個姓柳,也是個武學世家幕落子弟,聽說一身好武功,還有一個姓水,據說也是個皇族,隻是跟進上隔得遠了,爹爹早死了,家道中落,他是家中獨子,倒不驕矜,身上似乎有個芝麻大活不得命的小爵祿,一心練武想從軍搏出身。他們平日都是跟你二哥哥很投機酒肉朋友,這會倒幹起正事來了,都說直當玩兒曆練了,什麼錢不錢的不在乎,呼啦啦帶著屬下家院就去了。”

鳳姐笑吟吟壓低聲音:“你二哥哥生怕應總管不滿意,熟料,那頭聽你二哥哥一說,都是軍中子弟,歡喜不盡,直說你二哥哥會辦事兒,這不,一高興,人家有銀子買不來的金桔,就白白拖回家來了。”

迎春皺眉:“鳳姐姐,這是不是就是官商勾結,成麼?”

鳳姐一啐,喜滋滋誇讚自家夫君:“胡說八道,這叫做皇家采買,是為皇宮中皇帝後宮采辦藥品,保養皇上娘娘皇子們千秋萬歲,你二哥哥這叫公忠體國,忠孝雙全!”

第 92 章

鳳姐說話間聲音又低了幾分:“你二哥哥還說了,隻要跟內務府搭上關係,那後宮娘娘們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睛裏。”

迎春聞言愣一愣,心中劃算,二哥哥若是早一年走這步,是不是就可以把寶釵送進宮去陪伴皇上了?想到此處,迎春不由抬眸看一眼黛玉,心中祈求,林妹妹,萬萬不要喜歡誰啊!

這話卻是能想不能出唇,迎春見鳳姐盯著自己眼眸閃爍,便也壓低聲音:“二哥哥聽沒聽說大姐姐消息?過得好不好,或是有無身孕之類?”

鳳姐點頭:“有,似乎我們大姑娘並不十分得當今緣分,倒是皇後跟前走得勤便些,這身孕隻怕”

迎春知道,後宮進位,除了本人得了皇帝青眼,就是憑著家庭背景。元春進宮九年始封貴人,說明家庭背景祖宗福蔭對她並無多大裨益。亦即榮國府並不在聖上眼裏。

這一晚,迎春夜裏又失眠了,整夜糾結元春封妃之事,大姐姐前生乃是無子封妃,應該相當得寵才是,如今消息且說她不得皇帝緣法,那前生妃位從何而來?難不成元春姐姐後來對皇帝立了奇功?

這個問題不是迎春重生就可以想得明白。時光也不會因為迎春心情鬱悶,就滯留不前。轉眼進了冬月,葳莛軒已經架起了熏籠。

冬日手冷,迎春黛玉不比男兒,冬日裏還要三九練字,增長學問,鍛煉意誌。孫姑姑也不教導刺繡了,羅姑姑也不盯著學子練字了,不過說些典故,大家玩玩詩句續接,對對聯,說笑一折也就散了。

迎春黛玉便雙雙倚著熏籠,閑閑翻,偶爾遇到精美詞句,姐妹便細語交談幾句,吃著丫頭們遞上剝好皮兒水果,瓜子,核桃仁兒。

這一份冬日裏的慵懶閑適,正好掩蓋迎春心中因為元春兒引起的鬱悶與不安。

這一日正是冬月半,房中燒了暖炕,不似外邊那般寒風凜冽。

午後時光,迎春與黛玉姐妹又圍著熏籠說話翻,懨懨思睡。丫頭們也一個個縮手縮腳,懶懶的圍著熏籠,有一針無一針的做著針線,或是懶心無常翻著花樣子。

慵懶閑適彌漫整個葳莛軒。

忽然間,厚厚門簾被搭起,張氏跟前大丫頭木香走了進來,見了迎春喜滋滋一俯身:“二姑娘,太太讓請姑娘快些上去,張府杜府都來了報喜婆子,張家二奶奶與姑奶奶都有了喜訊呢。”

這個消息對於鬱悶的迎春來說,無異雄雞啼叫東方白,迎春鬱悶心情頓時充滿歡喜,瞬間就興奮起來,興衝衝起身牽起黛玉手:“走,我們瞧瞧去。”

姐妹一高興抬腳就要出門去,繡橘紫鵑慌忙叫住,各自幫著替各自主子披上鬥篷,攏緊了毛皮圍脖,瞬間迎春黛玉就被遮蔽的隻剩下一雙眼睛了。晴雯雪雁則忙著替主子們遞上手爐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