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後得了線報,皇上黃昏幸禦園,便也攜寶釵乘著春日遊禦苑,很湊巧與聖上碰上。

皇宮中美人無不縮食掐腰,薛寶釵這種玉環姿容,實在少見。不由眼前一亮,心癢難耐,推說體熱更衣,皇後順手安排寶釵進了衣帽間服侍皇帝更衣。

薛寶釵如願承恩。

聖上酣暢淋漓,心滿意足之時方問佳人出處,卻是元妃表妹,想著元妃守孝自己半年沒理過了,如今占了人家宮裏表妹。甚為尷尬。當即允了她官女子位份。

不想薛寶釵天時地利人和占盡,甚有福氣,一箭中的,珠胎暗結,懷了龍胎。

元妃笑言:“太醫剛診了脈,已經報到了禦前,這已經過了半月了,遲早要進位份。等那薛蟠特赦回京,我也算換了薛家人情了。”

賈母了然:“怪不得薛王氏說什麼哥哥娶親,壓著妹妹這話了。”複又看著元妃歎氣:“她進來但真對娘娘你沒有威脅麼?她的心思可不容小覦!切莫讓她亂說話!”

元妃知道賈母擔憂何來,微笑搖頭:“空口無憑,她是聰明人,知道如何權衡。再者她受身份限製,若是生下兒子還能得個貴人,若是生女,隻怕就是一輩子下三等了。她很快就會知道,要在這宮裏立足就必須依附我。否則,一日死了也不知道如何死法。”

賈母聞言打個寒戰:“娘娘,她既然與娘娘無礙……”

元妃一笑:“若是別人我或許會,她倒底是我血脈至親,有個親眷相伴說話,幫我料理宮務,也可聊解這深宮寂寞,老祖宗安心,我會好好安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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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點頭喟歎:“但願她能夠明白,與你相互扶持!”

元妃笑得篤定:“老祖宗放心,本宮會教導她明白為止。”

賈母看著元妃眉宇間的孤傲果敢,再一次深深感覺,如今麵前所見再不是當初的聰慧孫女,而是位份尊貴,殺伐決斷的深宮娘娘了。

這年八月中秋,寶釵因身孕封為美人,依附鳳藻宮。皇上雖然沒有大赦天下,卻很夠意思,沒有白吃白占,下旨特赦薛蟠返京。

薛蟠九月中旬抵京,很快在京裏開起鋪麵做生意,他曾經來尋賈璉相與賈府合股,卻被鳳姐婉拒。

鳳姐不知道寶釵進宮真情,以為她是乘著會親偷偷爬了龍床,鳳姐最惡心那些下賤爬床自薦枕席玩意兒。隻因兩邊都是血脈至親,鳳姐不好明言,卻對寶釵暗生鄙薄,甚是不屑。遂鄭重警告賈璉:“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妹子去陪姑奶奶說話兒解悶兒,結果爬上姐夫床。這種人一個眼風一句話都含著意思,如今和你做生意,隻怕他日就把你藥材供奉資格搶了去!趁早離得遠些!“

賈璉對老婆之話自然要仔細參詳,稍後便以藥材行自己不能做主推卻了。

不久,賈璉便打聽出來了,薛家幹起了老本行,竟然跟賴家賴長榮合股開起了當鋪。至於有沒有放高利貸,賈璉沒有細打聽。

緊著,薛家便如火如荼替薛蟠說起親事。薛姨媽謝媒銀子重,這些媒婆子隻要有銀子死的說得活。且在外人眼裏,薛蟠大小也算是聖上大舅子,俗稱國舅爺。薛家曾經是皇商,那銀子肯定堆成山。隻是有些忌諱,這人打死過人,隻怕太過凶殘。

這個薛姨媽生意出身,自有成算,買通媒婆子一通謠言散發。說什麼薛蟠當初原非仗勢,隻不過年輕氣盛,多情種子,失手傷人不過爭風吃醋,衝冠一怒為紅顏。隻把粗俗不堪薛蟠吹成了英雄救美的多情男兒,男女通吃毛病也說成少年風流,貪圖新奇而已。

不過,謠言滿天飛,薛家婚事一直沒有下文。聽說是薛國舅立誌要尋個絕色女子,否則寧願光身。

媒人上門須得奉上小姐素描肖像,皇帝選美也不過如此,大多數人家就不樂意了。也有少數愛銀子不要臉麵人家,雙手奉上女兒畫像,隻是國舅爺沒瞧上罷了。

這還罷了,他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賈璉鳳姐氣死,徹底跟薛家決裂了。原來那薛蟠被人指責眼高手低,他卻人前人後揚言:“再怎麼也的,要尋一個及得上鳳姐姐那般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人才,方才配得上我薛家門楣。”

這話鳳姐本不知道。隻是薛姨媽三番兩次來看葳哥,尋著鳳姐討要葳哥兒貼身小棉襖。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孕婦懷揣了哥兒貼身小棉襖,一準生男不生女。

鳳姐本來惱著薛家,不欲親近。無奈薛姨媽有備而來,大包小包貴重藥材,人參燕窩送了來,伸手不打笑臉人,一筆難寫兩個王。鳳姐也不好十分推拒。隻得勉為其難陪著她說閑話,一不小心舌頭跑偏了,竟然略微提一句:“表弟婚事可有眉目?”

薛姨媽也是人老失腳,還以為鳳姐是她貼心忒肺人兒,便大大略略把兒子之話當成笑話說給鳳姐聽。

鳳姐當時柳眉倒豎,忍了再忍才沒當著長親姨媽罵將起來。

鳳姐潑辣歸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