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如果他知道,他還是回來吧……畢竟五六年不見了。
所以,當宋名推開包廂門,見到陸之愉的時候,他心裏萬分糾結,不知該喜該悲。
盡管這麼多年不見,陸之愉變了不好,臉上的線條徹底褪盡了稚嫩,變得成熟冷峻,一雙眼仍是淩厲清狂,卻不複當年的清澈純粹,而是深不可測的黝黑。
盡管大家都變了,宋名還是在第一個瞬間就心動了,一如很久之前。
可惜,心動很快變成心悸。
他看見陸之愉看見他時的驚愕,隨後是臉就沉了下來,瞥過臉不看他,語氣充滿鄙夷和嫌惡,“怎麼不告訴我這個人也會來?”
他們認識了十幾年,現在他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意叫,隻是稱呼他為“這個人”。
宋名覺得尷尬極了,差一點就要縮了腳退出包廂。
陸之恒卻不動聲色地說:“既然回來了,有些事就該解決了。”
他那時候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年看著陸之愉明顯的嫌惡和宋名空洞洞卻也猜出了一些。他無意插手,隻能寄希望於兩個人自己好好解決。
隻
是看著宋名瞬間黯淡下去了的眼神,補了一句說:“宋名這些年很不好過。”整天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好像什麼都不在意,過得悠閑自在,其實看起來整個人都像沒了主心骨。
宋名苦笑一下,鼓起勇氣踏進包廂落座,卻沒有勇氣說話。
陸之愉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始終不願直視他。
宋名什麼都不敢說,不敢跟他道歉,不敢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不敢問他是不是還和林文在一起,不敢問他這次回來了還走不走。
原來陸之恒把陸之愉叫回來,要他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看好公司,還把小別墅給他住。
飯後,陸之愉開陸之恒的車送他去機場。
宋名一個人開車回家,醫院那邊已經請好了假,卻在等一個紅燈時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何輕?
他顧不上自己正在大馬路中間等紅燈,開了車門,跑過去緊緊抓住何輕的手臂,“何輕!”
何輕驚慌地看著他,“宋名哥?!”
“何輕你別想走啊。”宋名一邊警告他一邊摸出手機給陸之恒打電話。
“阿恒,快回來!”
“怎麼了?”
“我看見何輕了!”
何輕掙紮的厲害,就在宋名快要單手抓不住他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巨響:“砰——”
宋名的手放開了,麵如死灰,“何輕,他們可能出事了……”
他的手機掉到了地上,手不住的顫唞,臉色實在難看。
何輕也忘了逃。
陸之愉也在車上……
我還沒有被原諒,你怎麼能走?
我想每次看見你鄙夷的眼神那不可怕,不知道你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笑著這也不可怕,重要的是,我知道你還活著最好是開心快樂的活著的就很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 章
陸之愉被推出救護車的時候滿臉是血,宋名站在醫院門口等到他來衝上去,想握住他的手,又不敢碰他,隻好不停地喊:“小愉!你醒醒!”
陸之愉像是被他喊得煩了,皺著眉睜開眼,聲音破碎,“別……告訴……我爸!”就又暈了過去。
宋名聽他說完,一顆心揪得緊緊的。他愈發覺得自己犯的錯不可原諒,害得陸之愉離開家這麼多年,害得他和家裏人勢同水火。害得他這個樣子了還不願意告訴家裏邊。
一直到陸之愉被推出手術室,他還是那樣低著頭,以一副懺悔的姿態倚在走廊的牆上。
陸之愉比陸之恒傷得重多了,輕微腦震蕩,多處組織挫傷不說,左腿骨折嚴重,沒有一兩個月好不了。
宋名在病房裏坐了一會兒,正準備出去抽根煙,他心裏堵,悶悶的。陸之愉卻醒了,明明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聲音卻是中氣十足,朝他吼:“滾出去!不想看見你!”
宋名無奈,“你好好休息,別激動。”
他在走廊上抽煙,一根又一根,有熟悉的同事路過看見他這幅頹廢樣,都感覺很驚奇,裏頭那人是宋醫生朋友不錯,可隻是個骨折,放在車禍裏麵算是輕的了,他怎麼這麼憂愁呢?
大概是宋名平時總是笑著的,這會兒突然這麼嚴肅他們都覺得不習慣,也沒有人上去打擾他,隻有曉晴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聲說了句,“宋醫生,注意身體。”宋名一愣,看著旁邊垃圾桶上十幾個煙頭,朝她笑了一笑,把手中那半截煙摁滅,又走進了陸之愉的病房。
陸之愉倒還是醒著的,見他進來,扭過頭,結果痛的悶哼一聲。等到宋名走近了之後,撲鼻而來的濃烈的煙草味熏得他皺眉。
忘了自己身上一股煙味了,宋名說:“沒有通知你爸爸。”
陸之愉“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宋名繼續往下說:“阿恒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