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姐姐看你長得俊,奉勸你一句,別在門主麵前鋒芒太露。”
場內搭起一座大台,邊上滿滿圍了幾圈人,阮意看著自己的編號,排在正中,還早得很。
一聲轟鳴響徹在眾位弟子耳邊,虞堂主站在台上,朗聲道:“使毒藥的,用暗器的,趁早離場,大家都是同門,以和為貴,別打得太狠,免得不好收拾,現在比武開始!”
第一場比試結束得迅如雷霆,獲勝的弟子手握一柄鋒銳長劍,緩緩擦去上麵的血跡,衝觀望處坐著的沈鴻道:“門主,您看弟子如何?”
沈鴻不喜他戾氣過重,皺眉道:“傅遠誌,你有這等本事,何須再拜師?”
傅遠誌朝他恭敬地行了個禮,默不作聲地提劍走下台。
沈鴻喝了口茶,轉頭問身旁的虞堂主,“報名的弟子中,可有人實力能與他抗衡?”
虞堂主翻著名冊,匆匆掃了幾眼,“倒有兩三個,隻不過最多能和他打個平手……依屬下看,剛才那人資質極佳,倒是個好苗子。”
杜公子在旁邊插嘴道:“要是我哥哥來,一拳就把他打趴下。”
沈鴻拿手裏的紙冊敲下了他的腦袋,“吃東西的時候不準說話。”
杜芳亭委屈道:“我說的是真的,哥哥可厲害了,你幹嘛要收他們,卻不肯收我哥哥呢?”
“杜公子,我收的是徒弟,令兄是萬萬不可……”
杜芳亭眨著眼道:“我知道什麼是徒弟,哥哥說過,你們學的武功一起練,就可以……唔唔唔……”
沈鴻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小心被狼吃了。”
杜芳亭可憐巴巴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馮靜風掃了兩人一眼,沉聲道:“傅遠誌天賦極高,待在屬下這裏實在屈才。”
沈鴻提筆在名字邊寫評語,出招狠辣,不存餘地,用之心驚,棄之可惜。
第二場對決的兩人上台後,看客的反應明顯熱烈起來,左邊的少女一襲紅裝,玲瓏身段,臉蛋嬌豔可愛,底下的男弟子看得忍不住要流口水,沈鴻邊上的杜公子也忍不住叫道:“這個姐姐好看,打起架來一定也很美。”
沈鴻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安靜,坐在不遠處的曲卿意又衝門主邀功道:“門主,這個孩子叫苗青若,是我們傳音堂的人,那相貌可是百裏挑一,功夫學得也精,帶出去多有麵子!”
苗青若外表看著楚楚可憐,連和她對戰的男弟子也不忍心傷她,處處留手,最後被苗青若一招刺到要害處,捂著傷口退場。
沈鴻提筆在她的名字旁作了記號,沉靜自如,出招精準,留。
阮意是第十六場,對手是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身法不快,對付起來輕而易舉,阮意正欲出手,驀然想起入場時綠衫女子跟自己說的話,隻能耐著性子與對方慢慢周旋,在對手快要撲上來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地把人踹下台。
羅堂主啜了口茶,悠悠道:“阮意醫術不錯,但他若想一心鑽研武道,屬下也不覺可惜。”
沈鴻提筆寫道,反應敏捷,留。
最後一場因為有人未到場,不戰而勝的弟子傻嗬嗬地抓了下後腦勺,衝台下的看客比了個手勢。
沈鴻漫不經心地問身旁的人,“虞堂主,我記得這人是你那邊的?”
虞堂主笑道:“正是,那孩子叫風禦霄,運氣一向很好。”
首輪勝出三十二人,再戰三輪,比試的弟子明顯體力不支,打起來也不激烈,幾位堂主看得昏昏欲睡,杜公子掰著指頭數,“看起來很凶的狼哥哥,紅衣服的仙女姐姐,漂亮的白兔哥哥,總是一個人站著的傻笑哥哥……”
虞堂主抬頭看了看不早的天色,請示道:“門主,今日的比試是否到此為止?”
沈鴻掃過台下站著的四人,開口道:“下一場,傅遠誌對風禦霄。”
作者有話要說:
☆、作死的結局
梅雨日,春水連綿不絕。
傅遠誌第一次遇見沈鴻就是這樣的季節,江南小鎮,正邪交鋒,黑衫長衫的少年僅憑一人一劍屠盡魔道盟派來的刺客,收勢時神色漠然,扔給躲在角落的自己一柄護身匕首。
彼時他年方七歲,喪父失母,心中陰霾久久不散,能真真切切握在手心的,恐怕唯此一物而已罷。
就算從前貴為名門少主,一朝落下雲端,也隻能一步步從底層,殺,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