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來有點抑鬱的心情又輕快了起來,笑道:“你難道怕那‘正派人士’來搶親?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要讓我去見教主夫人,讓她為我們作證。以後,哪怕別人說起你拐帶蜀家小姐之時,你也就順水推舟的說不是拐帶,而是兩情相悅地遠離無聊人士糾纏?”
唐烆緊抿著雙♪唇,冷著一張臉。可眼眸中明顯的表露出‘你是我的’決心。這股倔強的樣子讓蜀玉好氣又好笑。心裏也知道自己思慮太多,總是習慣性的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麵去想。可是,上輩子的經曆和這輩子所麵對的世俗觀念,讓她不得不未雨綢繆。
唐烆對她的愛戀是真,她也逐漸明了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如若兩人一直在那山崖下生活,興許就平平淡淡地過了一輩子。可出來之後,每深入繁華一點,無不在提醒她,不能隨心所欲,不能言語乖張,不能行差踏錯,不能自私自利,不能……
這裏是世俗,不是桃源。
桃源中,他們隻是一男一女,身無長物,坦坦蕩蕩。
世俗中的他們,唐烆身後有燕明山,有師傅,有好友。蜀玉身後也有家族,有父親姐妹,有那千絲萬縷的利益往來。麵對正邪之分的時候,他們該如何選擇?麵對是行走江湖和商場征戰之時,他們如何選擇?麵對是一起去燕明山還是一起去蜀家,又要如何選擇?
蜀玉不是盲目相信情愛的女子,也做不到為了一個男子而舍棄家族,舍棄好友。她自然也不想唐烆因為娶了她,而與燕明山反目,與他的師父唐王老死不相往來。那樣不顧一切的男女之情她做不到,唐烆也不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敗給情 欲的自私男子。
抬頭仰望,男子冷峻容顏有著堅定。這樣的人,她應當放心去相信他,依賴他,就如在山崖下那些日子一般,一切都交給他去決定,讓他去行動。自己隻需要坦然無畏的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就好。
身子往對方旁邊靠了靠,兩人手臂相貼,隔著厚重的衣衫也能感到對方的溫暖。再一轉首,就看得幾朵粉白相間的灑金梅花打著旋兒的落下,被男童小心地接在手心,連同布偶一起遞送到女娃的麵前,破涕而笑。
既然有燕明山的分舵,這個小鎮自然是商業繁華。蜀玉拉著唐烆一路晃晃蕩蕩,見到調香的鋪子就去看看,玉器金鋪作為蜀家涉及的行業她又免不了去探查一番,有名的糕點小店就讓唐烆一個邪教人士展開他的‘冰凍’臉,快速的殺入重圍就為了買一盒剛剛出爐的新鮮點心。
從未堂而皇之在大街上行走的蜀玉,將唐烆的保鏢特性用個徹底。不單狠揍上來調♪戲的花花公子,還惡作劇地將對方衣衫給劃拉粉碎,讓其‘裸 奔’街市;也大施銀兩,給賣女葬夫的女子‘安家費’;還讓唐烆暗中挫敗喜愛自誇自擂的少年英俠……當然,還指使他去買些十美圖,逼其評價一番,打發路上時光。
蜀玉本來就甚少走路,兩條街走下來,再抬頭看著簡陋的獨門獨戶小家之時,她已經半依靠在唐烆身上,隻求盡快有地兒給她歇息。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說的就是這麼一戶人家。進入堂屋之時,她就已經確定了這是燕明山的分舵。成套花梨木透雕家具,汝窯的陶瓷器皿,丫鬟們穿著的叉裙衣裳,還有進門之時駝著背卻眼有精光的老仆人。等見到那尊稱為‘教主夫人’的女子之時,蜀玉已經收斂了所有的窺視好奇之色。
顏如渥丹,櫻口樊素,似笑非笑三分親。隻是一眼,蜀玉就隻何為‘仙姿玉色’。雍容雅步中,雲髻峨峨,,衣帶含香中,又發現對方腰腹微挺,居然身懷六甲。
兩個女子靜靜的相互打量半響。對方才小心翼翼的護著後腰慢慢坐到主位上,對蜀玉笑道:“我隻道能夠讓唐烆傾慕的女子定然非同一般,今日一見,才知是他高攀了。”
蜀玉莞爾,柔聲道:“久聞夫人俠名,今日得見,實乃蜀玉三生有幸。”
女子囅然而笑,一手接過身邊丫鬟遞送過來的藥碗,喝了一口之後才道:“金梁龔家,佘家,姚家,蜀家,連同秦家,士工商武,行行狀元。蜀家女兒也是數一數二名門閨秀。冒昧問一句,蜀小姐看中了唐烆的哪一處?家世?武學?還是……他在燕明山的地位。”
第四七章
單刀直入,果然是邪教的教主夫人。
蜀玉半迷惑地重複了一遍:“地位?”轉首詢問唐烆:“你不是尋常教眾麼?”
唐烆沉吟著:“我隻是師父的弟子。與燕明山的眾人親近一些,勉勉強強算得上教中一份子。”
那女子掩唇笑道:“他從小與我夫君討教武學,加上時常越矩被長老們訓罰了,請我去討饒,故而我們夫婦都將他當作親生弟弟看待。教中之人,也是與他打鬧習慣了,強者為尊,在教中他武藝也是不輸左右護法的。”
這麼一點撥,蜀玉哪有不明白的,隻道:“再加上他又是唐王的得意弟子,自然地位超脫,與貴教尋常人不同了。”
“正是。”
蜀玉輕哼,對著唐烆道:“這些你可都沒有與我說過。”沒有明著說,不過偶爾的閑聊中透露了不少對教主夫婦的尊敬,與教中眾人的比試,還有教眾中相傳的一些隱秘之事,這些都足夠說明他本身在燕明山的地位不同。隻是蜀玉一直沒有深想。她這麼一答,自然就撇開了蜀玉會利用唐烆對燕明山的影響而做出有利名門正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