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光明正大地保存,而要秘而不宣地藏於地室……
她覺得腦子裏塞了一團亂麻,太多的念頭和疑惑湧進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心裏又藏著莫名的恐懼,慕容珩,忽然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剛剛步出了回春堂的偏門,就被蘭彥一把拽住,他的眼神熱切, “沐紫,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的。”
就在不久以前,慕容珩剛剛跟她說過了這句話,可是他還有多少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她抬起眼望著蘭彥,他的麵孔被她眼中的霧氣遮蓋住,隻看見白乎乎的一團,她穩了穩心神,沉靜地說道:“蘭彥,我想拜托你幫我查出我父親真正的死因,我不想他在地下都不能瞑目。”
蘭彥哀傷地點點頭,“我一定會找出害死你父親的凶手,還你父親和沐恩堂一個公道,我想阿姨也會希望這樣的。”
他提到母親,沐紫禁不住心頭一酸,想起當年一家人其樂融融,而今父母早已成了兩個黃土堆,撇下她一人形單影隻飄零在世上。
她背過臉去,抬手抹了抹臉,“我走了。”她輕輕地道。
冷不防被蘭彥一把拽入懷裏,他的身上有幹淨的陽光味道。
蘭彥低低道:“沐紫,你不要一個人自苦了,阿姨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悲傷緩緩地漫延上來,一瞬間隻覺得這世上仿佛再無人可依靠,她伏在他懷裏,低低地啜泣。
慕容珩興衝衝地走在滄州街頭,他的懷裏揣著一張房契。
那是一個二進二出的院子,院子不大,卻十分雅致。房間整齊幹淨,架子上爬滿了紫藤,夏天的時候應該能看到一牆的紫藤花,院子裏有個小花園,可以種些喜歡的花草瓜果。
沐紫一定會喜歡的,想到她興奮的表情和彎彎的眼睛,他心中漾起了微甜。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心神不寧,夢裏都能看見吳督軍那雙色迷迷的眼睛,讓他整日坐立難安。
她是他的魂夢所係,他不能忍受看到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和覬覦。
於是,他便買下了這個離濟慈堂隔著幾條馬路的僻靜小院。
他下定決心,無論她怎樣反對,他都不能再把她放在府裏那個危險的地方了。外麵的時間風霜雨雪,他要把她供養在他的小花園裏,做一個養花侍草,每天等丈夫回家的幸福小女人。
他拿到房契後立刻回府去找沐紫,找遍了前院和後院,都沒有看見她的人影。
他尋思有可能她去濟慈堂了,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會去給他送湯水,於是他又匆匆趕往鋪子。方才從房屋經紀那裏出來時太過興奮了,竟然把馬忘在那裏了,所以一路上他都是徒步而行。
心急隻嫌路太長,走了半個多時辰,遠遠地看見濟慈堂的門臉,一進去夥計們紛紛向他行禮。
他問了問,沐紫沒有來過。
她會去哪裏了呢?去胭脂鋪了,或者裁縫鋪……
他啞然失笑,難道要讓他把每個店鋪都進去一遍嗎?
看日頭西斜,估計她已經回府上了。他決定再走回府上。
他從濟慈堂後麵的斜街出去,打算抄近路回府。
這條小路很是安靜,路邊栽著高大的梧桐樹。遠處的那個小角門是回春堂的後門,兩個鋪子連後門都隔得這麼近。
接著,他聽到了女子的低泣聲,被一棵大樹擋著,他看不真切,依稀回春堂的那個小門口站著兩個人。
慕容珩遲疑了片刻,準備裝作沒看見從他們身邊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