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中沒回過神來,顫唞著手指著外麵:“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珩從身上取下大紅花,旁若無人地坐下,從桌上拿了一杯茶來喝。
漪翠園。
冰雪逐漸消融,園子裏也有了些綠意,地麵上露出了稀疏的衰草。
慕容珩獨自坐在二樓的露台上,背影看上去有些蕭索。
“聽說大少爺在成親當天被新娘子給甩了……”在院子裏掃地的小丫鬟抬頭遠遠望著高處的身影,對同伴輕聲道。
“難怪他一直悶悶不樂,天天都坐在那裏發呆,也不回府裏。”旁邊的丫鬟紅著手從桶裏撈出抹布擰幹,歎息道:“真是可憐……”
門口傳來急遽地馬車刹車聲,順子從車上跳了下來,一步三階地往台階上跑。
“大少爺,大少爺!”他上氣不接下氣地推開房門,激動道:“我打聽到夕顏的消息了!”
一百一十三. 驚殤
秋荷引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婦人進了一樓的客廳。
老婦人一身粗布衣裳,進門後不住地四下打量,見廳內裝飾豪華,舉止不免有些拘謹,摸著皮沙發的墊子不敢坐下去。
“婆婆,您請坐吧。”秋荷對她柔和地笑笑,她才局促地坐了下來。
順子上前道:“這位是我家少爺,你把見過那個姑娘的事情跟他說說。”
老婦人這才瞧見窗旁站了個神色冷峻的年輕男子,一緊張又站了起來。
慕容珩擺擺手,溫和道:“老人家,你坐著說。”
老婦人這才坐下,慢慢地開了口:“老身姓劉,家住在城西的芝麻巷,從年輕時就開始替人接生。十來天前的一天晚上,大約七,八點鍾的樣子,我正準備休息,忽然有人來拍門,我開門一看,是個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孩子。他看上去急的不行,說姐姐懷了孩子流血不止,讓我幫忙去看看。我一聽這事情可開不得玩笑,二話沒說,就跟著他去了。他帶我去了一家破舊的小客棧,見到了他姐姐。那姑娘臉色很不好,慘白著臉,捂著肚子冒冷汗。聽她說已經見紅了好幾次了,我上前看了看,就對她實話實說孩子保不住了。”
慕容珩的眼皮跳了跳,捂著胸口,拿起桌上的一副畫,聲音有些發虛:“那姑娘…長得是這個樣子嗎?”
老婦上前看了看,肯定地點點頭:“就是她,不過比畫上更瘦些。”
慕容珩心中抽痛,連忙問道:“那後來怎樣了?”
老婦人歎了口氣,“聽我說孩子保不住,那姑娘頓時就哭了起來,她從床上爬起來,拉著我的袖子不停地哀求我想辦法保住孩子。她拿了好幾張寫好的藥方出來,讓她弟弟去抓藥,說一定能保住孩子的。我不想騙她,就跟她說,我做了二十多年穩婆,從沒見過見紅這麼厲害的能保住孩子。那姑娘捂著臉大哭起來,她的兄弟也在一旁不住歎氣。我見那姑娘的打扮應該還沒嫁人,便勸她說你一個姑娘家帶個孩子也不方便,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還能再懷孩子。那姑娘隻是抽抽答答地哭著不說話,她兄弟給了我兩塊銀元,讓我留在客棧裏照顧他姐姐。他們給了這麼多錢我自然不好推辭,當晚就在那裏住下來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秋荷抹著眼淚,順子垂頭不語,過了好半天,慕容珩才啞著嗓子道:“講下去…”
劉穩婆咽了咽口水,接著說:”那天晚上她的情況倒是穩定下來了,見紅也止住了,腹痛也好些了,服了安胎藥後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一晚上也沒什麼動靜,第二天早上起來臉色也好些了,看上去有了些起色,我們都覺得很歡喜,想著或許有什麼奇跡發生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