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1 / 1)

,李袀搶著收拾碗筷,沐紫也不跟他搶,幫著把剩菜理了理。

“房東又來催過房租了是嗎?”她把碗疊在一起,淡淡地問。

“嗯。”李袀應了一聲,隨即輕鬆道:“我又找了一份工,已經跟東家說好預支這個月的工錢,等我拿到錢就去吧租金交了,省得房東天天上門討要。”

沐紫默然不語,這些日子她臥病在床,全靠李鈞在外做苦力維持生計,他早出晚歸的,賺來的錢不多,僅夠吃喝開銷,還要給她買藥和想著法子買給她補身子。兩人雖是異姓姐弟,他待她卻是至情至性,想到此間,不覺心頭溫暖。

飯後她說想出去走走,李袀放心不下,便跟隨她一同出去。

宣城的街道熟悉又陌生,沐紫走在青石板鋪成的長街上,望著路兩旁黃昏時分依舊人來人往的商鋪,有些感概。

她走得很慢,不覺穿過了小半個城市,腳步停留在一座黑漆大門的庭院前。

門上的油漆已經有些剝落,沒有懸掛門幅,她仰起頭,怔怔地望著大門後露出的半截白牆黛瓦的樓房。

躊躇了片刻,禁不住伸手推了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竟然沒有上鎖。

她心中暗喜,把門推得更開一點,昏黃的夜色中,雅致的庭院小樓靜靜地呈現在麵前,漸漸與泛黃的兒時記憶重疊起來。

她怔然站立了片刻,便往院子裏走,李鈞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後。

“姑娘,請問你找誰?”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縱然他已接管這個國家大半的疆土,享受著萬人的景仰和無尚的尊榮,縱然站在權勢的頂峰,在他心底深處,仍藏著一個彷徨的十六歲男孩,無數次在夢看見那男孩終於從梅影中走出去,向心愛的女孩迫白心跡。

如果真是那樣,結局一定與現在不一樣,他一定不會讓別人有機會先占據她的心。

一輪圓月從樹稍上升起,明晃晃的又白又亮。

他卻無端覺得有些刺心,低低地歎息了一聲:本欲將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壑。

副官從外麵悄悄進來,在他身後低聲道:“少帥,夫人來了,正在外麵等著。”

陸洵神色一滯,隨即淡淡道:“知道了。”

門口的水門汀地上停著一部白色的“納許”汽車,緊挨著前麵的黑色轎車,車內沒有開燈,一個纖細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黑暗中。

陸洵心中一動,快步上前。

聽到腳步聲,車內的身影動了動,向車窗旁探出身子。

月光的清輝灑在她的臉上,是一張年輕生動的麵龐,有著細致柔美的五官,她見陸洵帶人遠遠走來,高興地叫道:“雲宸。”

陸洵走近,問道: “嫻雅,你怎麼來了?”

隔著車窗,嫻雅仰起臉望著他,眼眸閃閃發亮,笑道: “剛剛看好了南營的傷員,路過這裏,見你的車停在這院門口,就索性等你一起回去。”

陸洵這才想起她一早就出門替他勞軍了一天,不覺心頭一熱,伸手握住她搭在車窗上的手,感激道: “辛苦你了!”

嫻雅略微吃驚,怔怔地望著他,反應過來後竟有些臉紅,輕聲道: “不辛苦。”

陸洵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她聽到自己心中撲撲亂跳,忙掩飾著向車窗外張望了一下, “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好像沒有人住的?”

陸洵一愣,隨即輕描淡寫道:“是個故人的住所,正好路過所以進來看看。”嫻雅了然地點點頭.

陸洵向大門內又看了一眼,道: “走吧,明天和我一起去承州。”

嫻雅笑著點頭,把身子往旁邊的位子挪了挪,讓他方便坐進來,一抬頭,卻看到陸洵已經徑直往前車走去。

她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過了片刻,若無其事地拉下窗簾,吩咐司機:“開車吧。 ”

俗話說,一層秋雨一層涼。白日還是燥熱難安的天氣,到了半夜,氣溫驟降,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了。

沐紫是被滴落在臉上的雨滴驚醒的,她摸了摸臉上的水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屋外在下大雨,屋內下起了小雨。

驚得她忙爬下床去,摸黑點了根蠟燭,站在屋子中間查看,這才發現竟然有五、六處地方漏水,最大的一個洞是豆大的雨滴直接從天花板上滴落到床上。她連忙找了個臉盆接在下麵,正在找著接水的容器,李袀冒著雨從另一間屋子奔過來了,說他的屋子也有好幾處漏雨。

“你來得正好,幫我去廚房拿幾個鍋子和碗來。”沐紫連忙吩咐道。

折騰了一夜未睡,天明時分,雨終於停了,兩人累得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滿臉沮喪看著擺滿盆盆罐罐的屋子。

李袀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沐紫抹了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