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汙漬,站起來,“我去燒早飯。”
李袀拉住她,有氣無力道:“已經沒米了。”
沐紫歎了口氣,她從滄州帶出來的銀票早已用光,首飾也都典當光了,她徒然地往屋子裏看了看,身邊竟然沒有一件可以換錢的東西。
她撐著下巴想了想,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我們要換個地方住。”她思索著說道。
“可是這裏的房租我們都交不起,還能換到哪裏去?”李袀憂慮道。
沐紫的目光停留在“沐恩堂”的牌匾上,眼睛亮了亮。
因為家裏沒有吃的了,他們喝了點水,各自出門了。
李袀去做工的地方預支工錢交房租,沐紫則去了街上。
她在長街上轉悠了半天,想尋一處新住處,商行的錢老板向她介紹了靠近城中心的一個小院子,說那房子原是當地的一家富戶的老人獨居,半個月前老人突然暴病身亡,幾個兒子分家產著急著出手,來看房的人多嫌這屋子剛死過人,所以價格十分便宜。
“隻要五十塊銀元!”錢老板伸出五個胖手指,用誇張的語調說,“這真是打著燈籠也沒處找的便宜貨啊!”
他帶著沐紫去看房子,是個鬧中取靜的處所,推開黑木門,是一個前後兩進六間並帶兩間耳房和廚房的小院落,院子裏搭著高高的葡萄架,水井旁還劈出了一小塊菜地,想必這院子的前主人十分享受田園之樂。
沐紫心中暗暗喜歡,四處打量後糾結道,“可是我沒那麼多錢,我隻想租兩間屋子。”她心道租兩間屋子的錢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錢老板臉上的肥肉抖了抖,頓時變了顏色,“您早說呢,費我這半天功夫。”說罷拂袖而去。
沐紫低頭歎了口氣,人窮氣短,金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錢真是萬萬不能啊!
她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裏,李袀已經預支了工錢回來,買了米麵並還清了房租。兩人燒了一碗清湯麵,默默地吃完,沐紫想著明日的生計,不免心中歎息。
第二天,沐紫路過長街的時候,錢老板從鋪子裏奔出來一路叫著她,“沐姑娘,沐姑娘…”
她不解地回過頭去,錢老板喘著氣道:“要不我怎麼看您就是個有福之人呢,再沒見過比您運氣更好的人了。我跟你說啊,昨你看得那個屋子啊,被人要了。”
沐紫心中一沉,黯然道:“這麼快就賣了?”
“那可不,這麼劃算的買賣。”錢老板手往東邊指了指,“就是那院子旁邊的藥鋪子買的,買下來做庫房用,說多兩間房讓租出去,您看,您這不是心想事成是啥?”
沐紫驚喜得跳起來,“真的,太好了?”
聽錢掌櫃介紹那間藥鋪在宣城算的上數一數二的藥鋪子了,沐紫特意去瞻仰了一下,門臉高闊,廳堂幽深,有個不像藥鋪倒像個學館的名字—然思堂。
她站在門口佇立了一會,這藥鋪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占據江北藥界半壁江山的濟慈堂。
她隻凝了一小會神,就收攏情緒打量起街那邊的小院。
這小院就在藥鋪的斜對麵,隔著一條街置辦個便宜的庫房,也算一樁不錯的買賣。
沐紫在搬進院子的那天見到了然思堂的掌櫃,一個看上去精明穩重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自稱姓白,沐紫就叫他白掌櫃。
白掌櫃十分客氣,說他們在隔壁屋子裏堆藥材可能會有些味道,沐紫連連擺手說不妨事,不妨事的。心道自己從小在中藥味裏長大的,反而覺得親切,何況房租這麼便宜,讓我睡在藥材上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