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四唇相貼輕輕廝磨片刻後,林渺模模糊糊感覺到,顏玉函漸漸升溫的唇開始回吻他,含著他的唇又吸又舔,而由於他此刻心頭籠罩著顏玉函或許傷重不治的陰雲,以致連頭腦也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等到溫熱濕滑的舌伸過來,企圖撬開自己齒關鑽入口腔,同時一隻不安分的、冰涼的手,也從衣下探進來撫上自己腰側時,林渺終於發覺不對勁,清醒了過來,用力將顏玉函推開,卻見那人分明一臉色迷迷的微笑。

這家夥還真是生命不息,色心不死!林渺的臉色霎時就黑了下來,咬牙道:「你、你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都是裝的?是騙我的?」

顏玉函訕笑著,剛剛露出一點類似於「這個時候追究這種問題真是破壞氣氛」的遺憾表情時,林渺怒罵一句「混蛋你去死」,緊接著,憤怒的拳頭就呼嘯著朝他身上招呼了過來。

顏玉函痛得弓起身子,剛剛恢複一些血色的臉頰再次慘白到底,同時劇烈咳嗽起來,像要把五髒六腑全都咳出來一般撕心裂肺,到最後唇邊甚至沁出一絲血線來。

林渺頓時又著了急,趕緊住了手,心中愧悔萬分,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對不住,我,我下手太重了……顏玉函,你,你千萬不要死,不然……」

說著說著,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顏玉函半晌總算止了咳,彎起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費力地緩緩道:「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咎由自取。渺渺,別哭,我不會死,以後也再不會離開你。半個月前之所以隻陪你十天就離開,是為了對付李如山那老匹夫,怕你擔心衝動才沒有告訴你。

「以往隱藏自己的實力,也是為了麻痹李如山讓他放鬆警惕,好暗中替我那皇帝姐夫除掉他……無論如何,瞞了你這許多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剛才我也並不想騙你,隻是……隻是太想你,太想念你的味道了……」%思%兔%在%線%閱%讀%

顏玉函一邊說一邊費力地伸出手來,想要撫上林渺的臉龐,終究因為虛弱無力而難以為繼。

林渺咬咬唇,一把握住那隻將要墜落、微涼的手,把它貼在自己怦怦跳動的胸口,然後聽到自己內心深處傳來一聲喟歎。

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逃避自己的心,眼前這個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植入他的心靈深處,與他的骨血融在一起。看顏玉函痛,他會更痛;在以為對方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的刹那,他突然覺得生存了無意趣,連父母大仇得報也感覺不到一絲歡喜,一顆心彷佛硬生生被撕裂一般。

他本來習慣了身邊人來來去去,習慣了以淡漠的心情看待一切,不相信永遠,對未來悲觀,可是現在他心中第一次生出強烈的渴望,渴望與這個人相伴左右,永不分離,從此再不會惶惶不安,再不會孤獨寂寞。

片刻後,林渺哽咽著坦白,「我,我也想你……」

顏玉函眼中如同騰起火苗般瞬間一亮,臉上卻是一副茫然表情,「渺渺,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林渺差點又要著惱,還說不騙他,現在這又算什麽?

唉,罷罷罷,由得他去,隻要他好好的,隻要他在自己身邊,這些無傷大雅的小欺小騙,自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顏玉函,你聽好了,我說的是,」林渺俯下`身來,揪著顏玉函的衣領一字一字道:「我喜歡你。」

接下來,林渺愕然看到,顏玉函臉上驟然迸發出欣喜若狂的笑容,緊接著,頭一歪,眼一閉,竟就此暈了過去!

林渺幾乎再次駭得心跳停頓,直到反覆查探了顏玉函的脈搏和心跳,確認他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過度刺激而暫時昏厥,這才放下心來,一時間哭笑不得。

對於曾經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侯爺來說,居然隻是聽到那四個字就暈了過去,算不算得上是他生平栽過的最大一個跟頭?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奚落嘲笑他一番才是。

林渺笑著在顏玉函身邊躺了下來,在璀璨星空下再次與他緊緊相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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