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龍溟冷笑一聲,“你說得倒瀟灑,若真的如此,為何你還與鷹妖糾纏不清到現在?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你們做了什麼好事,好在仙界並不看重凡間女子執著的,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你跟了我龍溟後,眼中就不許再有其他人,哪怕他隻是隻一輩子也變不成人形的妖!”
玉真一震。一輩子也變不成人形?難道七世附身於鳳鵬舉身上,並不隻是為了殺他,而是因為他自己根本無力幻化成人形?
但這怎麼可能?他手下的小妖精都能任意變化成人,而他法才之高連鳳疏桐都不是對手,小小的幻化之術豈會難倒他?
龍溟看她驚異不信,更是笑得森冷,“莫非他還沒有向你吹噓他那感天動地的癡情壯舉?哦,也難怪,他和王母娘娘私下早已有了約定,不能告訴你實情,若非王母娘娘身邊的婢女無意中泄露了這個秘密給我龍妹,我也不敢想象他竟會癡傻到這個地步,為了救你還魂,不惜以終生不做人形為代價。
“變不成人,他就算是再愛你也無法和你在一起了,所以他才不惜違背天意,殺了鳳鵬舉取而代之……嘖,這樣的重罪,真不明白天帝為何讓他留命到現在?”
玉真的心因這些話絞緊了,又像是被人用剪刀一片片的剪碎,傷口密密麻麻的都是疼痛。
原來這就是真相,原來七世為了她竟做出如此棲牲?而她,居然以忘記一切來報答他?
她真的不愛七世嗎?不,她早對他動心了,讓她擾豫壓抑的原因是他妖王的身分,從來就不是他本身。在第一次聽見“七世”的故事時,她的心其實已悄悄靠向他了,卻從不肯誠實地給他一點回應……
淚似冬日的海潮洶湧,她心底的悔憾卻無論如何也衝不去。她真寧願自己立刻死去,再不要被這種自作自受折磨得生不如死。
突然間,四周劇烈的震顫起來,珊瑚考頂開始碎裂,一塊塊的掉落到地上。
龍溟冷笑地怒道:“這鷹妖該不會以為我東海龍宮是落月潭那條老笨龍的水府吧?”他抬手一卷,原本手鋪在床上的海藻床單忽然化作軟帶無數,將她緊緊地纏燒在床柱上。他瞪她一眼,“他到東海來搶你,真是最蠢的一件事。既然天帝不收他,就讓我還妖界一個太平!”
玉真奮力掙紮,想掙脫綁在身上的帶子,但她越用力,帶子就勒得越緊,其中一條勒在她裸露在外的碗上,已經將那裏勒出了一條血痕。
她絕望地望著龍溟奪門而出的背影,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挽救這場難以預料的悲劇。
龍溟衝到外麵的時候,海底深處的蝦兵蟹將和龍族中人都驚慌失措地各自忙著躲避,竟沒人想辦法出手製止眼前的巨變。
他高聲喝道:“都是笨蛋!”接著雙手回轉,各自凝結成一個水球,朝最前麵那道幽靜的黑影猛擊過去。
在安靜的大海底,兩個水球劃破所有的海水,以退雷不及掩耳的急速衝到黑影前,結果卻像撞到一堵無形的牆乍然破裂,釉散到四周的海水中。
黑影不斷逼近,龍溟的雙手也從左右向中心揮動,催動著波濤洶湧,一浪又一浪地擠到黑影的身邊。
但是黑影卻依然行走自如,在這壓力十足的海底深處,他有如禦風一般無聲而來。
龍溟望著他逐漸遏近,喝道:“擺陣!”
剛才還慌亂的兵將們立刻定神,齊齊擋在他身前,無邊無際的海底越來越多水族如海水般湧過來,鋪天蓋地罩住了龍宮跟前近百裏的水域。
七世就站在這似烏雲遼日的海底,望著眼前密密麻麻、沒有縫隙的水族,他食指抵在眉心,從眉心和指間中引出一道金色強光,強光由細變粗,瞬間罩住他的全身還不斷擴散變大,猶如一個膨脹的球體,無論擴散到哪裏,那裏的水族就會尖叫著被彈開。
龍溟看著眼前的局勢,眉頭凝成一個死結,他霍然轉身走回去,衝回房間時,隻見玉真雖依舊被綁在來柱上,但手腕上被勒破的地方已開始向外滲血,血水還沒有滴落到地上就觸化在海水中。
可即使如此,她仍然持續不斷地掙紮,企圖抗衡由他法力所帶來的桎梏,就算早知道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