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沒覺得賣東西有什麼不好意思。而曾玨哪裏做過這種事,他蹲坐在寶菱的旁邊,窘紅了臉。
寶菱朝他笑著說:“這些是我們用勞力換來的,賣出來的錢也是辛苦錢,不偷不搶的,沒什麼不好意思,習慣就好了。”
曾玨紅著臉,直點頭。
寶菱著急地是,都在街上擺了一個時辰了,還沒有人來問一下,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啊。
曾玨想,可能是沒人買了,拉了拉她的手,看著她,意思是,我們還是回家吧。
寶菱有些不死心,“要不……我們再等一等吧。”
再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人來問了。
“這魚怎麼賣的?”一位婦人過來問。
“四文一斤。”寶菱高興地說。
“能便宜一點麼?”婦人討價還價,如今這日子,大家手裏的錢都很緊巴。
“大嬸,四文已經很便宜了,要不……我給算你三文一斤吧,再少就不行了。”
婦人猶豫了一下,說:“好吧,給我稱了吧。”
寶菱稱了稱,“四斤!一共十二文錢。”
賣完了魚,又有人來買兔子。
兩隻兔子一共賣了四十文錢。
寶菱拿著五十二文錢,在曾玨麵前高興地晃來晃去,“子玨,我們掙錢了,一共五十二文錢!可以買不少東西呢!”
這種掙錢的感覺讓曾玨感覺很新鮮,與寶菱一路歡快地跑著。
這可是他們用勞動換來的,若每天能掙這些錢,也不用發愁這個年關怎麼過了。
兩人歡喜地跑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裏人。
第五十五回終於不用跑路了
一家人聽寶菱說他們掙了錢回來,都很高興。
“掙了多少錢,”曾琨急急地問,很期待的樣子。
“五十二文,”寶菱高興地把錢亮在桌上給他看。
“嫂嫂,你沒搞錯吧,五十二文錢你高興成那樣,”曾琨不屑地說。
“三弟,你可別小看這五十二文錢,粗白麵才三文錢一斤呢,這些錢可以買十幾斤白麵,夠我們一家人吃好幾日了,”寶菱仍然興奮地說。
曾琨聽說這些錢可以買好幾日的糧食,不再嫌少了,趴在桌子數起錢來。
曾敏雖然也嫌錢少,覺得還是買不起八十文一尺的錦布,但寶菱近日如此辛苦,為全家忙活,她都看在眼裏,也不好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嫂嫂、大哥,你們真厲害!”曾緗崇拜地看著他們倆,在她看來,會掙錢的人都是好厲害的人。
好久沒笑過的曾絨聽曾緗這麼說,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這時,曾致拿出一堆他自己做的套子過來,問:“嫂嫂,你看,我做的這些套子好不好?”
這些日子,曾致照著寶菱給他做的套子的模樣,自己開始學著做。
寶菱接過來一看,發現他做得非常好,“二弟真能幹,這些做的比我做的要好多了!”
曾致得到寶菱的誇獎很高興,他又拿出一把用樹藤做的弓箭,擺著射箭的姿勢,說:“這是我花了好幾日才做出來的弓箭,明日我就用這個射野豬和麅子回來。嫂嫂,你就不用發愁沒東西拿去賣錢了,也無需尋思著要穿粗麻布的衣裳了!”
他此話一出,全家人都笑起來了,笑得很開心。
這是自流放以來,一家人第一次一起歡笑的情景。
*
兩個月後,已是十月了,天已經很冷了,寶菱與曾玨仍然一起來賣東西。
隻是這一日不同的是,他們碰見了兩個人。
“大哥、嫂嫂!”曾玫盯著賣兔子和魚的兩個農家打扮的人,一陣驚呼。
跟在曾玫旁邊的安承宜也是驚愕地看著他們倆,“你們是……你們是……”
寶菱與曾玨怔愣半天,才站了起來,“玫兒、王爺,是你們?”
曾玫與安承宜跑路都跑兩個月了,遇到馬車就坐一段路,沒有馬車就走路,還要防敵軍抓到他們,饑一頓飽一頓,風餐露宿,曬黑了且不說,就這兩人此時的風塵模樣,真的是很難辯認出來,比寶菱和曾玨農家打扮還要難認。
好歹寶菱與曾玨身上是幹淨的。而這一對風塵仆仆的人,簡直髒亂得不行。
“噓!”安承宜將食指豎在嘴前,小聲地說,“嫂嫂,你再這麼叫我,我會沒命的,最近賊軍四處搜查我。再說了,有我這樣落魄的王爺麼?”
曾玫聽了哼哼直笑。
“哦。”寶菱警剔地看了看周圍,說,“你們為何不在明羅城附近隱姓埋名安頓下來,怎麼跑這麼遠路吃這麼多苦來找我們?”
安承宜指了指曾玫,說:“她非要來,沒辦法啊!你們可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差點餓死,沒餓死也差點累死!可謂是九死一生啊!”
“你完全不用跟碰上我來,是誰讓你死皮賴臉的追一路呀!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怎麼還沒死啊!”曾玫朝他直瞪眼。
“我當然不能死,我死了你豈不成了寡婦,多淒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