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顛鸞倒鳳了大半個時辰,似是用盡了力氣,此刻依偎在火堆旁,一時無語,靜默流轉,忽聽得聲響,欒桑池警覺,拿衣給喻忱披上,自己也穿上中衣,順著適才的動靜走去,撥開雜草,竟是一隻半睜著眼的小老虎,懵懵懂懂傻傻呆呆地看著兩人,那澄澈天真的小眼神,瞧著便讓人心生柔軟。

喻忱驚喜,伸手即抱,“怎麼就你一隻在這?”

喻忱話音剛落,便聽得洞外有虎嘯。

兩人對視一眼,原來是他們鳩占鵲巢了。

欒桑池道,“給我吧。”

洞外,母虎對兩人虎視眈眈,不時低吼幾聲,欒桑池順了順小虎項上皮毛,小心翼翼地將小虎放在洞口,拉著喻忱退後。

喻忱見欒桑池那神色,裝作不經意地道,“王爺已是而立之年,既是喜歡小孩子,怎麼不養育一位?”

欒桑池靜靜注視母虎叼著小虎跑遠,片刻後方道,“古往今來,多少風流人物粉墨登場,最終也不過一抔黃土,便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又如何?皆是身後事。生時悲苦,死後再有榮耀裝點,也不過是留給後人徒添幾道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這實在是答非所問,甚至……不知所雲。喻忱撫掌讚道,“王爺英明!喻忱佩服!”

欒桑池瞟他一眼,轉身走到火堆旁,添了幾根柴火,就在喻忱以為他永遠不會再開口時,淮王爺卻開口了。

他說,“世人隻道淮王天生好男風,卻不知——”略頓,自嘲一笑,“淮王原是喜歡女人的。”

喻忱詫異地看他,欒桑池撥了撥火堆,“皇位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鬧劇,本王越是表現得沒興趣摻合,有心人越發覺得本王韜光養晦深藏不露。”

欒桑池話及至此,喻忱便明了,不過又是皇室秘辛。說來道去,也就爭權奪勢中那點東西,隻要皇權還在,百年千年都逃不脫這兄弟隔闔手足相殘的把戲。那次欒桑池說羨慕他喻家兄弟情深,可能也不全是假,皇帝再寵胞弟淮王,那點寵愛在皇權麵前,總是有限的,比不得這萬裏河山萬人之上。

喻忱捂住耳朵,“王爺其實我是聾子,您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見,您千萬不要滅口。”

欒桑池氣結,也不過觸景生情氛圍剛好,他才放下戒備,難得跟人講句心裏話,竟被這不識好歹的家夥這般不留情麵地踐踏!

現在,他居然還在笑!

他竟敢笑!

欒桑池越是生氣,喻忱越是笑得歡,開懷的樣子與他往昔那清泠泠的模樣分明不同,眉眼彎起來,像是把戲得逞的小狐狸。

就在欒桑池氣得想捏死他之際,喻忱突然撲進他懷裏,摟住他脖子吻他。

隻是吻了一下,唇便分開。

他還是看著他笑。

欒桑池一怔,望進他的眼裏,恍若有種錯覺,所有紛擾人事皆如過眼雲煙,隻願在這眸雲淡風清中沉淪不複醒。

喻忱複又吻他,唇相觸,輕輕淺淺。欒桑池按住他腦袋,唇瓣廝磨,似要將他的唇吞沒,喻忱鬆了手,無力地搭在他肩上。

第一場無關情色的吻。

拆解入腹亦是不夠的,唯有融為一體方能緩解心中那股蕩漾之波。

欒桑池抱著喻忱坐起來,喻忱一時失了支撐,緊緊摟住他脖子。

欒桑池吮他奶頭,喻忱摸著他發絲,吐出一句,“王爺現在真像吃奶的小孩子。”

他突然來這一句煞風景的話,欒桑池差點萎了,怒笑皆不得,“可惜這奶不出水。”惡意地擰了一下。

喻忱一抖,身子弓起來,順勢摟住欒桑池脖子,膽大包天地摸王爺的頭,“孩子都這麼大塊頭了,有奶水才真是奇了。王爺竟連這點常識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