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為她父親求情也沒用,所以退而求其次。

“你先起來說吧。”魏瑜說。

丁婉嫦搖頭:“娘娘,臣妾以前做了不少錯事。但是,臣妾也是……沒辦法。上次臣妾說過,願意追隨娘娘,都是臣妾的心裏話。臣妾願意為了娘娘鞠躬盡瘁,做牛做馬,還請娘娘憐憫,臣妾的母親在府裏並不受寵,本來就清苦了一輩子,若是還要被父親連累到死,臣妾實在是……不忍。”

“好,我可以幫你跟皇上提一提,請他看在晗宜的份上,不要誅連到家眷。”魏瑜說。“但是,刑部都是按律判刑,我的話,未必管用。”

“隻要有娘娘這句話,無論能否成功,臣妾都萬分感激了。”她又流淚磕頭。

“好了,你先回去吧。”魏瑜說。

“是。”丁婉嫦起身,順從地回去了。

晚上李元睿回來之後,魏瑜跟他說起丁婉嫦之請,李元睿麵露奇怪之色,但也痛快地應了。

“還有一事,想求皇上成全。”魏瑜又說。

“還有什麼?”

“讓念珍去見丁汝言一麵吧。”

“有什麼好見的?”

“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仇人,在對方臨死之前,如果能站在他麵前,以勝利者的姿態問他一句,你可曾後悔過?想必,她這個仇就能報得更圓滿些。”

“你倒是對她好。”李元睿似笑非笑地說。“幫她報了仇,又給她安排了終身大事,末了還讓她踩上丁汝言幾腳。”

溪山行旅圖 第1714章 今晚讓我進去

“哪裏是我給她報了仇,分明就是夫君你幫她報了仇!”魏瑜衝他笑道。

李元睿卻是麵色一整,說:“事實上,姚念珍一來禹州,丁汝言就壞事了,雖然我早晚要動他,但是不知情的人都會以為,是你在幫姚念珍報仇。”

“……也是哈!”

“所以,丁婉嫦也會這樣以為。”

“……”魏瑜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不管丁婉嫦是走投無路,還是忍辱負重,向自己的“殺父仇人”懇求,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小心些。”李元睿說。“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後宮的女人,能不來往,便少些來往吧。”

魏瑜有些感動點點頭。

她家夫君還真是會為她設身處地地考慮,雖然那些女人都是他招來的……

後來,丁汝言被判了死刑。

皇上念及他也曾有些功勞(沒有功勞也做不到尚書這個位置上來),特赦免了他的家眷,貶為平民就算完事。

丁婉嫦又帶著晗宜來謝了恩,看那感恩戴德的樣子,真不像裝的。

在丁汝言被砍頭的前一晚,姚念珍打扮得比那天更漂亮,站在了丁汝言麵前。

後來魏瑜問她都說了什麼的時候,姚念珍說,我隻問了他一個問題,問他是否認得我。

“哦!”

“事實上……當初他不止是我父親的學生,我還跟他有婚約。”

“哦?”

“他說,他沒想到竟然會死在我的手上。”姚念珍說。“當時看到他那痛悔的表情,我心裏的確很痛快。”

魏瑜笑了笑。

“謝謝師傅。謝謝娘娘!”姚念珍跪在她麵前說。

魏瑜將她扶起來,說:“不用謝我,若不是你為自己積攢了金陵第一女先生的名氣,陳家就不會請你來做我的先生,若不是你當機立斷,反而拜了我為師,我們也不會有後來的緣分。所以,真正該謝的,還是你自己!”

“總之,能遇到娘娘,是念珍畢生修來的福氣。”姚念珍笑著說。

魏瑜也微微一笑。

其實她覺得,無論是姚念珍的福氣,還是她自己的福氣,都來源於皇上。

若不是他,自己哪能活著這般舒服自在?

若不是他,姚念珍的仇也未必報得了。

有了這層覺悟,這天晚上,她待他便格外殷勤些。

給他夾菜,添飯,沒事還對著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