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2)

月過去,上爻趴在窗邊看桃花,不遠處還能聽到小孩們戲耍的聲音,唱著歌謠追逐,上爻靜坐屋裏,撐著下巴,眨著眼看小鳥飛過來又飛走了。

忽然,門被推開,上爻也沒在意,問道:“還有什麼沒做淨嗎,我馬上過去。”

腳步聲靠近他,上爻正要回頭就被人抱了個滿懷,他還來不及多做反應就被人吻住,上爻睜大眼睛看靖華放大的臉,心裏撲通撲通亂跳,他怔怔的看著靖華沉醉的親吻自己,手卻不敢碰到他身上。

等這個熾熱的吻結束後,靖華扶著上爻的肩,笑道:“上爻,這些天不見,想我了沒有?”

上爻一直看著他,點點頭,笑著說道:“嗯,想你。”靖華一聽心裏一甜,抱起上爻在屋裏打轉,笑道:“好上爻,我也想你了,一回阜城家都沒進先來看你。”

上爻一臉不相信的看他,悶聲道:“你是從前麵過來的吧。”靖華見他一眼看穿,放下他避開此事,把上爻牽到桌邊,上麵放著一根豎笛,他笑道:“聽予墨說你會,給你買的。”

上爻看著笑了一下,複又放下,搖頭道:“我已經很久沒吹過,生疏了。”

靖華看他並不喜,也不失望,拿起那豎笛笑道:“你不會不打緊,我會。”

說罷他輕輕吻了一下上爻,拿起豎笛坐到窗邊的椅上。上爻回身坐在檀木桌前,靖華在窗邊開始吹奏起豎笛。

兩人對視著,靖華吹奏的曲子上爻不知道名字,不過特別好聽,上爻聽著眉目微微展開,臉上展開笑顏,笑時滿麵紅光,絲毫不輸窗外桃花,這春日的暖陽照進靖華多情的眼裏,映刻出上爻的溫柔。

忽而上爻起身,在屋裏起舞,猶如那戲台上的癡子,靖華見桃花飄入屋裏,仿佛是在隨著上爻起舞,靖華看著上爻,眼裏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意,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此刻有多癡迷的看著上爻。

而上爻在此時正好看著他,眼底一切,一覽無餘。靖華放下豎笛,念道:“身舞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上爻停下腳步,回他一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說完,兩人相視而笑,靖華朝上爻伸手,示意他走近些,上爻半是羞愧半是喜悅的靠近靖華,待兩人近在咫尺,靖華伸手用指背劃過上爻的側臉,溫柔的說道:“上爻,相思竟是這個滋味。”

上爻歪著頭不解的看他,靖華愛極了他天真的模樣,道:“你便是這樣就好。”

上爻聽著沒多回話,他此刻或許是懂得情愛,卻還沒有徹悟相思,他還不太懂靖華的話,可心裏卻覺得一切好的不真實,他雖然懵懂,大抵也知道靖華對自己和過去不一樣了,而這已經是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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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爻本以為靖華會由此而多在此停留,可靖華日落後就走了,接下來幾日靖華連日去戲院裏看予墨唱戲,他也來看上爻,夜夜溫存,他們顛鸞倒鳳,時常是一場歡情過後有在生死門上走了一遭的錯覺。

愛欲濃,心卻越遠,上爻為靖華黯然神傷可他從來不說,靖華以為自己在床上對上爻的狂熱迷戀就是一份答案。

靖華心裏恐懼,他知道自己已經被上爻迷的三魂六魄都要丟了,從北平回來,他家門不入,首先就去了戲院,結果被班主看到,他無奈隻得先去看予墨,再繞到上爻那屋裏,這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對他有百轉柔情,可人總希望有些自由,靖華認了自己對上爻是情,可他不信自己對予墨無情,這樣好像就是印證了予墨所說的,他天生就是個風流薄情人。

靖華在和自己置氣,他聽著予墨的戲依舊那麼動聽,可他眼裏看到的竟然是他的上爻,穿著那戲服在台上春風得意。

上爻太豔,靖華怕他上台,也打聽了別人說的班主嚴令不準上爻唱戲,靖華覺得這是好事,上爻隻能是他的,他不要上爻在這台上被別人看去,那些風情萬種,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越是愛到了心坎,越是害怕著自己,怕自己陷的太深萬劫不複,卻害怕著對方逃離,棄自己而去,人真是貪心又膽小,貪婪又自私。

靖華調笑著予墨,止乎於禮,那個吻,已經是極致。

他如今在初識情愛的路上探索,他披著風流的外衣,不相信自己的薄情,他也認不清自己到底該如何去落定,他以為自己是痛苦的,就能以愛的名義左右為難,卻全然不覺得這樣是在拿著利刃刺傷愛人的心。

他或許知道上爻心裏難過,但他做著惡劣的自我鑒定,還責怪著是上爻的美色將他誘惑,這是男人欲望的孽根性,上爻這塊美玉任他琢磨,他占有了他的一切,讓他卑微的愛著自己,哪怕隻是回眸的一個輕盈笑語,都讓上爻喜上眉梢。

靖華為上爻而深感罪惡,那內心的漩渦撕碎著靖華,讓他把對上爻的愛統統化為床第間的歡愉,他一次次瘋狂的索要上爻,心裏幾乎是想要把上爻扼殺在自己手上,操死在自己身下。

靖華從未覺得愛如此可怕,讓人想要逃離又忍不住靠近,想要擁有全部,又害怕付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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