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多少煎熬才能走到盡頭,然而再苦,也不能半路罷手。
第二天,靖華才見到上爻,上爻摸著靖華冰冷冷的手,連忙捧在手心裏幫他搓著,上爻邊幫靖華取暖邊問道:“馮硯怎麼樣了,病好轉了沒有。”
“更差了,咳的厲害,我怕是得了傷寒。”靖華擔憂道。
“那也隻能是這樣了,靖華,我們要出發了。”上爻臉頰被風刮的生痛,他把靖華的手攤開摸到自己臉上,道:“馮硯心裏過不了這關,就讓他在這裏待著吧,我和傅作義說說,帶上他怕他半路就要不行了。”
“上爻……”靖華邊說邊是痛苦的問道:“馮硯,太可憐了。”
上爻低垂下眼,半響後說道:“在我哥哥死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孤寂了,當年他們二人也是一場愛恨交錯,隻是誰也想不到,他和上青也有這段孽緣。”
“他一個人在這裏,沒人照顧不行。”靖華商量道:“你能不能想辦法好好的安置他。”
“他好歹還是個師長,會派人照料他的起居。”上爻輕歎道:“熬過這一關,他就撐得下去了。”說罷,上爻領著靖華回屋,上爻讓靖華坐在床上,自己拿出來一雙鞋子,他親手給靖華換上,道:“你那雙破鞋子換一下,接下來路還長,明天我們就出發。”
“嗯。”靖華珍重的點頭。
夜來冬季雪落,冬風嗚咽著吹的人全身打抖索,靖華端著藥送到馮硯身邊,馮硯慢慢喝下,道:“我現在倒是覺得你和過去一樣,沒變多少。”
靖華欲言又止,馮硯抬頭問道:“傻子,你說是不是呢。”
靖華接過空碗,點點頭道:“我騙你的,沒出阜城我就恢複了記憶。”
“難怪了。”馮硯清咳道:“你還和我做了大半年的伴,你啊,是個頂好的人。”
“是嗎?”靖華反問道:“許多人都這麼說,不過我也沒做好事,或許對於你們來說沒有濫殺無辜就算是幹幹淨淨的人。”
“哈哈哈哈,靖華,你錯了,你真是個好人,和上爻算不得一種人,你全身都幹幹淨淨,和我們都不一樣。”馮硯躺在床上看著靖華,道:“原來都說上爻命好,一生富貴,現在我覺得富貴不富貴能算什麼,他好在沒愛錯了人,這輩子就是賺了。”
靖華勉強的笑道:“也許吧,能和爻爻在一起,是我的福氣。”
馮硯沒在回話,他們二人對坐無言,靖華在半夜時困的難受,就趴在被子上睡著了,等到靖華醒來,馮硯竟然已經不在床上。
靖華起來著急的到處尋找,但是哪裏都找不到馮硯的影子,所有人都在找,但是茫茫白雪間,隻餘一串腳印留在雪地裏消失不見了,他去哪裏了呢?靖華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裏,天涯海角,他根本沒有一個家,而他為什麼要不辭而別呢。
上爻勸道:“聽說狼群裏會死的狼都會找個地方,孤獨的死去,馮硯或許是不想我們看著他一天天衰老下去。”
傅作義得知馮硯失蹤後,也有些難過,但是派出去的人根本找不到他的影蹤,最後傅作義隻能以失蹤將馮硯上報到重慶,很快馮硯就被除名,半生戎馬到最後卻是孑然一身離去,靖華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收拾著馮硯的屋子時,看到了一張老照片,竟是馮硯和上青在南京城拍的合影,也是馮硯此生唯一留給靖華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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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冬綏遠包頭
從五原出發傅作義部奇襲包頭,立求攻克重鎮,上爻同靖華打頭陣,在前方築戰壕,以整個師的兵力衝鋒,攻城略地所需要的雲梯,均為後方所助,在衝鋒的人攻克城樓後,上爻也隨後爬上雲梯,與日本人在城樓廝殺,此地駐守得日軍騎兵漸多,聲勢浩大戰鬥力強盛,雖有集團軍猛烈的攻勢,但連續的攻擊讓人精疲力竭,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大有戰盡最後一滴血的架勢。
靖華是破城門時隨著炮兵而來,被圍追堵截的日軍作出反撲,革命軍越打越吃力,漸漸的無法作出更為猛烈的反擊,經過累積三天的進攻,消滅了眾多日偽軍,但包頭仍然攻克不下,傅作義下令撤退,保留有生力量,上爻雖是殺紅了眼但為了大局,隻得隨軍一同撤退。
日軍趁著他們撤退還一路追擊,幸被其他師追尾打擊,最後隻得放棄追擊,退回包頭,而抗日聯軍一路退回五原根據地,全國的戰事也進入到j□j。
歲末,寒苦,上爻收到了香港過來的信件,靖華想看,上爻卻藏著不讓,說是他小侄子給他寫了情書,怕靖華看了吃醋,靖華一聽罵道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人麵獸心,上爻眨著眼睛無辜的說道也不知道誰趁別人那麼小就下手了,靖華可算是知道上爻的臉皮有多厚,於是傲慢的說道,當年還是你追求我的呢。
上爻知道再逗就過火了,連忙狗腿的說道:“是啊,靖華哥,我從小就是全心全意的愛慕你的。”
靖華聽他說的毫不認真,晚飯也不管了,跑到熟人家裏去蹭飯,上爻到了飯點也不見靖華,於是拿起襖子,跑去軍營裏吃大鍋飯去了。